佛典譬喻经全集
作者:王文元
序
王文元
佛典中的譬喻经(以譬喻故事彰显佛理的经文)共有五部,分别为:
一、西土贤圣集、吴康僧会译的《旧杂譬喻经》两卷;
二、比丘道略集、秦罗什译的《杂譬喻经》(又名《众经撰杂譬喻经》)一卷;
三、失译的《杂譬喻经》两卷;
四、后汉支娄迦谶译的《杂譬喻经》一卷;
五、僧伽斯那集撰、求那毗地译的《百喻经》四卷(或作五卷)。
以往都是单独刊印,或前四种合辑为《杂譬喻经》,本书首次将这五部譬喻经合为全集,重新译成白话文,并加注释与点评,以飨读者。
譬喻的形式由释迦牟尼首创,他在舍卫城为胜光王(波斯匿王)讲了佛教史上的第一个譬喻:
从前有一人获罪于王,畏罪潜逃,国王命令一只醉象(后世传诵或绘画时多以虎代象,称为无常虎。)追他,这个人惊慌之中,堕入枯井,身体在半空时他发现井底有凶恶的龙,吐出毒汁,旁边还有五条毒蛇。于是他抓住一把草不放,免于坠井。可偏巧此时有黑、白二只老鼠啃他手中的草,草就要被啃断;醉象在头上,时刻准备用鼻子袭击他。就在恐怖万状时,又有了新情况,他头顶上有一棵树,树上有蜂窝,蜂蜜滴滴答答落到这个人的口中,甘甜清爽,使他暂忘危险处境。
这个譬喻被收入《维摩诘经》卷二,题目为《是身如丘井》。义理寓于故事,通过故事阐发佛法,避免了单纯说理的枯燥乏味。这个譬喻巧妙地以井喻生死,以醉象喻无常,以毒龙喻恶道,以五毒蛇比喻五阴,以腐草比喻命根,以黑白二鼠比喻黑月与白月(印度历法按照月之盈缺将每个月分为黑月、白月两部分:自满月之翌日至新月前日之前半月,称黑月;从新月至满月之后半月,称为白月。),以蜜滴比喻五欲之乐,以罪人得蜜滴而忘危险处境比喻众生得五欲之乐而不畏诸苦。佛教义理——生死、无常、欲、乐等——被赋予十分形象的阐释。读后或许仍然不理解佛教概念,但一定能理解这些概念所表达的精神实质。这就是譬喻神奇的功效。
《杂譬喻经》中的故事大抵与《是身如丘井》的故事相类。有些譬喻在惊险、奇特与悬念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譬喻的目的何在呢?康法邃做了如下总结,或可解疑:
《譬喻经》者,皆是如来随时方便四说之辞,敷演弘教训诱之要。牵物引类,转相证据,互明善恶罪福报应,皆可寤心,免彼三涂。如今所闻,亿未载一,而前后所写,互多重复。今复撰集,事取一篇,以为十卷。此次首尾,皆令条别,趣使易了,于心无碍。愿率土之宾,有所遵承,永生福堂,为将来基。 (《譬喻经序》载《出三藏记》卷九)
佛教理论分为经、律、论三部分。佛所说为经,宗教仪式或僧侣行为规则为律,对经的阐释为论。佛灭后一百年中,小乘经增加了新的内容——譬喻经,被列为十二部经(十二部经:一切经教的内容分为十二类,叫做十二部经,也叫做十二分教。)之第七类。公元五世纪正是印度寓言文学的高峰期,寓言以经、以申教诫成为当时的传统。不唯佛教,就整个文学而言,寓言体也是当时印度文学的主打文体。当时最流行的文学作品《五卷书》,就是婆罗门学者编撰的旨在教授贵族子弟的寓言集,流传极广。佛教人士迎合潮流,将佛理寓于故事中,以教化信众,完全是顺理成章之事。当时有五大论师,世喻如日出,明导世间,故称日出者,又称譬喻师。譬喻师为经部之异师,鸠摩逻多造喻鬘论,广说譬喻,故称为最早的譬喻师。佛陀提婆(觉天)继承鸠摩逻多之说,亦被称为譬喻师。《百喻经》之后,很少再出现专门以譬喻结卷的经论,但许多经论中却包含譬喻,使佛经形成鲜明的风格,迨至今日,此风未变。
《杂譬喻经》与《百喻经》有很大的不同。前者多是“如来随时方便四说之辞”。也就是说,多是根据佛的事迹或佛所说的话写成。释迦牟尼、大迦叶、阿难、目犍连、舍利佛、阿育王、四大天王等都经常出现在经文中。在某种意义上,这些故事就是他们生前及其前世事迹的再现,只不过将他们神话罢了。《百喻经》多为后人根据民间传说或其他经文中的故事演绎出来的,佛菩萨并不出场。《百喻经》,最早叫做《痴花鬘》,后有《百句譬喻经》《百句譬喻集经》《百譬经》《百喻集》等多种书名,收入《大藏经》第四册,为公元五世纪印度大乘法师僧伽斯那(梵文San%ghasena)所集,梵文本已经散轶。
僧伽斯那的弟子求那毗地,中印度人。他于南齐建元初(479年)来中国的建业(今南京),住毗离耶寺,永明十年(492)九月十日译出此书,同时还译出《须达长者经》及《十二因缘经》各一卷。后于建业止观寺摄受徒众,中兴二年(公元502年)于止观寺圆寂。
《百喻经》收录的九十八个有关善恶罪福报应的譬喻故事,多取自于民间,加工之后增添了寓言色彩,是为易于阐释佛教的基本教义。《百喻经》多以民众为读者,兼有劝谕外道教徒、出家者、国王的目的。
近代与现代,出现过多种《百喻经》译本,兹举其荦荦大者:
1914年由鲁迅出资六十大洋在金陵刻经处刻《百喻经》上下卷,由鲁迅断句。
1926年王品青校订改名为《痴花鬘》在上海刊行,鲁迅为作题记:“尝闻天竺寓言之富,如大林深泉,他国艺文往往蒙其影响,即翻为华言之经中亦随在可见。明徐元大辑《喻林》颇加搜录,然卷帙繁重,不易得之(按:《喻林》分五百八十门,采《百喻经》五十喻,收入二十七门中)。佛藏中经,以譬喻名者,亦可五、六种,惟《百喻经》最有条贯。……王君品青爱其设喻之妙,因除去教诫,独留寓言。又缘经末有‘尊者僧伽斯那造作《痴花鬘》竟’语,即据以回复原名,仍印为两卷。尝称百喻,而实缺二者,疑举成数,或并以卷首之引,卷末之偈为二事也。尊者造论,虽以正法为心,譬故事于树叶,而言必及法,反多拘牵,今则已无阿伽陀药,更何得有叶裹?出离界域,内外洞然,智者所见,盖不惟佛说正义而已矣。”
署名“雪峰(冯雪峰)述”的《百喻经故事》,只留“喻”的部分,删除了“法”,并改为通俗语体于1949年、1957年、1980年三次印刷发行。
譬喻经的每篇都分为喻与法两部分。“喻”是简短的寓言故事,“法”是故事所显示的教诫。有些故事荒诞可笑,甚至违反逻辑,读者尽可不去理会,读后能有所悟才是目的。
为使读者便于理解经文,特将关于譬喻的一些问题做一简单说明。据北本《大般涅槃经》卷二十九《师子吼菩萨品》所载,譬喻被分为八种:
一、顺喻随顺世谛,自小而大,次第作喻。如佛所说:天降大雨,壕沟必满;壕沟既满,小坑随之亦满;小坑既满,小河亦满,继之大河满,大海满。
二、逆喻以果推因,由末究本,逆于事物生起之顺序所作譬喻。
三、现喻以当前之事实所作譬喻。佛说:众生心性,犹如猕猴。猕猴之性,舍一取一……这是典型的现喻。
四、非喻以假设之事件作譬喻。比如南本《涅槃经》把生老病死比喻为山:“有四大山,从四方来,欲害人民。”
五、先喻先举譬喻,后举法义。例如人因贪求漂亮的花,欲取之而为水所淹。以此比喻众生因贪受五欲,而为生死之水所淹没的法义。
六、后喻即先说教法,后举譬喻。
七、先后喻指如来开示众生,先后所说皆是譬喻。比如佛先说过“譬如芭蕉,生果则死;愚人得养,亦复如是”,后又说“如骡怀妊,命不久全”此为先后喻。
八、遍喻。谓如来说法,从始至终,全部假藉譬喻而彰显其理。如:三十三天有波利质多罗树,其根入地,深五由旬,枝叶四布,叶熟则黄,黄必堕落,落必变色,变必生疱,疱必生觜,觜必开剖。开剖之时,香气周遍,光明普照,诸天随见即生欢喜,夏三月时,在下受乐。
这些譬喻方式中以“现喻”最为常见,经常为释迦牟尼所用。佛的智慧在很大意义上表现在现身说法,随机应变。
佛经譬喻最多的是设喻说明万法皆空。用来比喻无常的什物大约有十种:
一、聚沫譬喻有为法之无常。《维摩经方便品》:“是身如聚沫,不可撮摩。”
二、泡比喻世法虚假不实,风拂便灭,犹如泡沬与影像。
三、炎涅槃之猛炎,能烧尽生死。
四、芭蕉芭蕉本危脆之物,开花结果后即枯。人身亦不坚实,非要贪求名利,则自陷于罪,亦陷他人。
五、幻一切事象皆无实体性,唯现出如幻之假相。
六、梦据巴利经典《弥兰王问经》载,出现梦的原因有风病、胆汁病、痰病、神鬼之诱引、习惯、前兆等六种,其中仅前兆所梦为真,其他皆是虚妄。
七、影影自实体生而无实性,故有此喻。
八、响深山空谷中,依声而生之响音。
九、浮云浮云聚散不定,变幻莫测,以此比喻人身须臾变灭。
十、电电之为物,忽生忽灭,以喻世相之无常迅速。
以上比喻有些微小区别:聚沫、泡、响着重比喻外实内空的虚相;炎着重比喻无常之坚固之猛烈;芭蕉着重比喻身体之弱不堪一击;幻、梦、影着重比喻变幻无常;浮云着重比喻不定,无法捉摸;电着重比喻迅疾,言一切有情之物都是过客,不能久留。
佛教的目的是什么?一言一蔽之,就是通过修行增加智慧,进而解脱痛苦与烦恼。这恐怕也是譬喻师写经的目的。想通过读譬喻经完全解除烦恼甚至获得解脱,似乎不现实,但如果说通过读譬喻经增加一些智慧,学到一些摆脱烦恼的方法则完全可能。佛教重视功德追求善报,与儒家重视道德追求名检(名节)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是儒家与释家可互相兼容的最主要原因。但学儒与习佛断然不同,不了解这一点,必然事倍功半。最主要的区别在于佛家讲权变,不守成规,而儒家则相对保守。中国人把佛教文化引进来,视为己出,把它改造成本土文化之一支,目的之一就是取其权变之智慧。初上佛道的朋友读佛经总会遇一个莫大困惑:佛法不一,彼时彼说,此时此说,不知所从。这是因为,佛教允许后人对佛经提出异样的读解,佛教把异样的解读称作方便或不了义,用专业术语说就是“诸经中宣说世俗等事,或说厌离生死,欣求涅槃等,种种文句差别,不为究竟显了,名不了义。”(《三藏法数》。)意思是,对于诸如“厌离生死,欣求涅槃”这样事情,可以出现文字上不同的表述。这叫做“权智”(权变之智慧)。权智是佛教的“二智”之一。与权智对应的是“实智”。实智是真性之智,权智是相机说法、方便行事之智慧。佛教特别重视善巧方便,许多譬喻都是批评缺乏随机应变智慧的蠢人的。
总的说,佛教修行有戒、定、慧等三学;有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等八正道;有苦、集、灭、道等四谛……向有“佛教八万法门”之说。这些常见修行科目,譬喻经大多涉及到了。后来的事实证明,大小乘之分的意义并没有最初想像的那么大,所以不必对乘别过于在意,关键是理解佛教的义理、戒规、演变及各种方便之说。
佛学属不属于哲学,一向有争议。暂且将争议放置一边,毋宁说譬喻经更具心理学与伦理学性质。释迦牟尼涅槃后的佛学回避哲学家通常格外关心的物质本源问题,主张世界万物及人之身体,均由四大(地、水、火、风)组成,把物质世界称为色法(总称物质之存在。泛指有质碍之物,即占有一定之空间,具有自他互相障碍,及会变坏之性质者。)。色分为“能造色”和“所造色”(地、水、火、风等四大种具足五因(生因、依因、立因、持因、养因),能造作诸色,故称为能造;其他一切色法皆四大种所造作者,故称为所造。一切有部称四大种为能造,五根五境及无表等十一种色为所造。又据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三本,大众部以四大种为能造,四尘(除声之外)为所造。另如成实论则以四尘为能造,五根为所造,四大种通于能造所造。)两类,四大为能造色,其余一切物质为所造色。四大为谁所造?释迦牟尼涅槃后的佛教各宗均避而不答。他们回避自我的根本意义,把论锋直接转向“我所”(我所具有的观念),转向诸法(万物)皆空。
既然诸法皆空,人与物的关系当然要靠“心”连接,如《密严经》所说:“内外一切物,所见唯自心。”;也如惠能所说:“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有人把这种见解称作“唯心主义”,那是一种非常简单的理解,是不了解佛教本质所致。佛教——包括禅宗所主张的“除去诸法,唯留其心”,乃是一种心理学的策略(或曰人生态度),而非单纯哲学上的终极拷问。我们这个世界一切都会变坏,都会逝去,都会灭相(形象彻底消失),而且社会越发达,科学越发展,诸法的灭相就越明显(今天的“相”取代昨日的“相”只完成于瞬间),人成为万花筒般的诸法灭相过程的看客。如果人再不用心去体味世态,人生就真的什么意义也没有了。佛教发展到禅宗并非偶然,正如农耕社会发展到工业化社会,是一种历史趋势,而非人为选择。禅宗认为,唯有心可以通过自证(现代社会,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越来越少,自证因之而弥足珍贵)摆脱诸法无常的无情摆布,当然这种摆脱完全是心理学意义上的,并非实在的摆脱。
也许有人质疑:心理上的摆脱与阿Q精神何异?
我会这样回答:诸法皆空的判断是有一定道理的(物理学关于时间的定律决定了任何物都不能脱离时间而独立存在;物理学的穆菲定律揭示:一切新物都会变旧,直到消亡。所以,任何物都不能以绝对自由的状态存在,物不过是因缘和合的过程,凡夫误把过程当作结果,过于看重物的实相)。心理有可能超越时间,超越诸法,超越自我,人把握不住时间,但可以在心中建立一个比实际物质世界稳定的虚拟世界,使人一方面生活在捉摸不定的物质世界,另一方面将精神寄养在相对稳定的虚拟体系中,以滋养心灵的寒荒。
佛教把人的各种心理现象称作心所有法(即“心数法”),共有五十一法。其中遍行(普遍的心理活动)五,别境(特定境界引起的心理活动)五,善心所(今世他世,皆受其益的心理活动)十一,烦恼(有情之身心发生恼、乱、烦、惑、污等精神作用)六,随烦恼(随根本烦恼而起之烦恼)二十,不定(谓实犯与否及所犯何戒犹未审明)四:
遍行五法触、作意、受、想、思;
别境五法欲、胜解、念、定、慧;
善心所十一法信、精进、惭、愧、无贪、无嗔、无痴、轻安、不放逸、行舍、不害;
烦恼六法贪、嗔、痴、慢、疑、恶见;
随烦恼二十忿、恨、恼、覆、诳、谄、憍、害、嫉、悭、无惭、无愧、不信、懈怠、放逸、昏沉、掉举、失念、不正知、散乱;
不定四法睡眠、恶作、寻、伺。
佛教的修行就是围绕五十一法展开的,使用的方法主要有戒行(持戒行为)、苦行(适当接受生活苦难)、布施(为的是让人远离贪心)、行佛(即行佛威仪,修行者须于日常之行住坐卧中,起崇仰畏敬之念,正其仪容举措,一一方正合宜而心无动乱,以示现佛之威仪)、去执(去掉对一切事物、理论、思想以及意见等的固执成见)、去行(为往生净土而修诸种善行)、称念(口中称诵佛之名号,心中亦同时念佛)、自恣(于自恣日尽量揭发己罪进行忏悔)、自证(由自力证悟第一义之真理)、助行(为成正行而兼修其他)、证果(以正智契合真理,进入佛、菩萨、声闻、缘觉等之果位)、灭度(命终证果,灭障度苦,永灭因果,开觉证果)……
譬喻经中出现许多蠢人与凡夫,可以将这些人的愚蠢原因分为三类:
第一类由烦恼(贪、嗔、痴、慢、疑、我执、边见、见取等)产生;
第二类由恶行(悭吝、犯戒、邪命、懈怠等)产生;
第三类由不谙佛法产生。
读者可以从中仔细体味人生,增长智慧。
譬喻经中的故事错综排列,并没有逻辑顺序,这本身也符合佛叙事原则——随缘说法(随闻、觉、知而起诸言说,不拘一格),随方因便,以利导人。非要甲乙丙丁地摆出风雨不透的严密体系,那就不是佛教了。最初接受的内容并不一定浅显,后面的经文也未必艰深。艰深还是浅显,完全在于习佛者自身,方法得当,心印广开一切法门,则越学越易;反之,以“我执”学佛则越学越难——效果完全取决于心。心诚则灵用在此处再适合不过了。这些有情节故事的经文,很容易让读者接受,至于在多大程度上接受故事所揭示的“法”,主要凭根性,在多大程度上轨之则之主要凭悟性。读罢全经,一无所获,也无大碍,至少称念了佛的名字,按照净土宗,称念佛,死后可入极乐净土。完全不信佛的人不妨把譬喻经当故事读,它言简意赅,情节荒诞,总比冗长乏味的小说好读些。
对于习佛者而言就不是这样简单了,与其专注于“喻”,不如专注于“法”,因为譬喻经中的“法”是全篇精华所在。
出家人毕其一生,勤力精进尚且未必有成,何况芸芸众生,单桨独舟,荡于佛海,能达彼岸否,实是疑问。正因为如此,佛才才打比方,作譬喻的,为的是使习佛者见烟知火,闻一知十。学佛先读譬喻经不失事半功倍之法。佛菩萨并未直接说法,但佛理寓于“喻”(经文前半部分)而总结于“法”(后半部分),即使外行也一读即知。
点评乃是我的一孔之见,由于本人对于佛学下功夫还不够多,理解也还不够深,希望读者权把它当作先入佛门的人为后学者引引路径,心在扬善,决不敢逞能于前辈。不佞多有心冰未解之处,哪位佛陀、菩萨、罗汉、比丘、男女居士不吝赐教,纠纆讹谬,解我妄执,再造之恩将永铭天人。
戊子仲夏于北京社科院哲学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