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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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誓言三昧耶
时间:
2005-11-21 22:45
标题: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一)
仲巴洛珠桑布
序言
我们不管是自己,还是他人,诚如佛陀所说:“一切行众因业行,除此之外无众行。”每一个众生从生而无一不死,死后,活的时候所造的善业和恶业都将成熟到自己身上,这篇《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就是最好的见证。希望大家能反复阅读这篇如救度之钩招的游记,仔细思考,不要让这个暇满人身,变成播撒三恶趣痛苦之种子的罪魁祸首。恳请大家身体力行,实践善恶取舍之道!
噶陀·莫扎仁波切
圆寂复魂师罗珠绒博意境传 奇
南 无上师
未染烦恼诸相莲花生
孕育无量证士乃圣母
身语意与德业盈生主
顶礼三界怙主莲花足
南无上师
三界诸佛总性妙宝尊
轮涅无别惠泽友情众
无比具德法王仁果瓦
轮涅明灯热纳熙前礼
嗡啊吽 南无热纳熙日
南无上师
二资双运现前证福德
普贤佛子树立行修幢
二事天成繁若如意树
崇信本赫巴扎尊足下
嗡啊吽 本赫巴扎 嗡玛尼班美吽舍
埃玛霍
呜呼三道恶趣苦深重
十方三世诸佛之海众
祈求摄受吾等三界众
可怜六道一切友情众
自我所造诸善与诸恶
无有狡狂隐藏与欺骗
毫无自主一如日影下
显而能见实报于自身
嗡玛尼班美吽舍
顶礼上师与观世音菩萨
乞游者我十五岁弃家业,去寺院出家为僧,浅学佛法。到二十二岁时,因为父亲的去世,生起强烈的无常心,厌烦了学习及一切世间事,来到上师身边学习佛法教授,并在上师禅住的山林附近找到一处山洞,住了两年。此后,与法友甘秋绒瓦结伴迁到唐果,新修了一座小小的茅草屋,一心一意想成为一名真正的修行人。因为当时缺乏食物,所以四月十五日那天,我们做了辟谷术,并切开始禁语闭关。几日后的一下午,太阳滑到西边,就快要落山了。我忽然头痛,还伴着头晕,精神涣散,接着开始呕吐,感觉连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四肢的经脉全部往心口收紧,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听觉没有了,神智也不清楚,眼睛和其他的感官都仿佛没入了黑暗的深渊,全身的经脉都短楚楚、紧绷绷的,无比痛苦,想祈祷却无能为力。
我想:我年纪轻轻,是不是还没修好佛法就要死了?哎呀,我又没生病,是不是前一夜在我梦里,转绕我住处、要求传法的山神、天龙门加害了我呢?
不之什麽时候,在我无所察觉的时候突然恢复心识,似乎心自本明,犹如一盏放在器皿中的明灯。我感觉茅草屋就要坍塌了,于是不知所措,惊恐万分地想逃离,却又无处可逃。瞬间,脚下的地似乎塌陷了,我感觉自己落到了底的下一层,便吓得大声急呼,左右却未闻人声。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忽然看见一束微弱的光线,我想过去查看一下,能不能从哪里出的去。正当这时,我已经重新坐在茅草屋内,感觉比往日更加健康,更加神清气爽,无着无碍,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体悟到“这就是无观之性空”的觉受。最初我以为这就是做避谷术的缘故。
我的居所里充满了熏香的气味,还有大如明镜的五色光体。我想:平时没有这种光啊,今天为什麽呢?我的视线所到之处都能看到这种光体。看天,天上有;看屋顶,屋顶有;看地,地上有。看到哪里,哪里都有这种光体,像微风吹拂的羽毛,到处飘浮。我一反既往,神情恍惚,既可以坐在草杆上,木棍上,还可以坐在墙缝里。我想走过去坐下,但看见毡毛大氅端正地矗立在那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奇。
我想出去追赶阳光,却发现自己无需踏地而行,经门而出,想去哪里都可以畅通无阻。看太阳快要魔域山后,屋顶上已没有阳光,只有在屋顶的栏杆上残留着一丝余辉。准备回屋做朵玛回向,我的步伐蹒跚而摇晃,心中不悦,以为是做了避谷术造成身体虚弱。我做如下祈祷:
请殊胜上师鉴知
轮涅无二法之身
普贤父母金刚持
现空犹如水月喻
五佛双运身眷众
三千世界无量宫
化身释迦主眷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圣地天竺无量宫
一切男女证士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雪域吐蕃寂静地
吐蕃汇众证士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西方邬金无量宫
一切男女证士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任何圣地佛刹土
一切殊胜化身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清净禅林之山居
一切法众佛友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梵天大乐无量宫
三世诸佛之主部
具德上师传承众
顶礼祈请赐加持
心间光明无量宫
未离胜义上师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四种事业无量宫
本尊诸佛坛城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虹与光明无量宫
空行海众眷属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寒林燃耀无量宫
护法守护怙主前
顶礼祈请赐加持
噫嘻时方诸佛众
智慧顾视慈悲摄
加持苦修达究竟
加持断除饮食贪
加持无有饥渴感
加持風心达中观
加持成就弃五蕴
加持任运成二业···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二)
反复祈祷。我行走地上和飞在天上没有丝毫差别,心中想要去哪里便立刻到了那里,想要做什麽也可以马上实现,实在令我难以置信。今天,一切如此地与往常不一样!出现了一大堆从未见过的光体,漂浮着一缕平常没有的香气,传来一阵平常没有的仙乐,而我无需跨栏登梯,可以随心所欲去到想去的任何地方。我这是在做梦吗?或者,是不是久居无伴的日子里,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死亡,却真的已经死了呢?想着想着,我打算去一趟法友甘秋绒瓦那里。正想着人已经到了甘秋绒瓦居住的禅舍前,他正在做朵玛回向,并不搭理我。我看着他做完朵玛回向。平日我到这里,他会很高兴,热情地为我铺垫子,盛情款待,可今天他却不理我,自己坐在那里。我想要离开,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灶上煮着一锅叶子菜,于是我想带一些回我的茅草屋,又想起这是做了辟谷的菜不能喝,我只好返回自己的茅草屋。看见之前的光体变得有门板那麽大,我情不自禁地注视着那个光体,心思随着光体移动。除了刚才那些光体,另外还有三道光影,右边的那道白朗朗的,左边的那道黑幽幽的,而我自己的影子黄灿灿的。我实在跟从前不一样,我想我一定是死了,这不是梦!我想:我还没来得及跟我的法友甘秋绒瓦细聊,没有来得及拜见我们的上师们,之前也没有给母亲捎去任何消息,本想学修破瓦法还没有来得及修,就这样死了。没办法,我一定要坚持住,不让烦恼又一刻接进我的机会。
然而,不知怎麽回事儿,我到了一座高高地没入云端的山峰,山上特别寒冷,没有树木,也没有草,只看见一些零落的积雪。山上的祭山垒象一座山丘,全是用人头堆积起来的。之前跟随我的光体变得有牦牛一般大小。而那一黑一白两道光体,我想大概是俱生的神和俱生的魔。
忽然,传来一阵无形的声音响彻虚空,左右传来蜜蜂般嗡嗡的嘈杂声。我想:我走后剩下的那具躯壳也应该生出从虫子了吧?夏扎尼玛来看我时,应该会看到我的躯壳吧?我知道我的身体留在我的茅草屋里,可我仍然对身体有一种新的执着。我仔细观察那道巨大的光体,最后肯定,除了看见光体的人本身以外,并不存在其他的光体。因此,我断定我正处在中阴阶段。
正想要走,却突地然来一个身穿红色绸缎的女子。我问她:“你从哪里来?”她手指着空中比划着,但听不见她在说什麽。我想:她是智慧空行母吧?
那女子笑了:“你还没有认出我来。”说完,在空中消失无影。
我走着不一会儿,到了一座很高的山坡上,我身边有多如草木的众生,还没来得及闻询,忽然听见有人说“快逃”。于是所有的人想从竹篓里倒下来的元根一样,落入一片巨大的黑暗深渊。我想看看那些人在哪里,却意外的发现山坡上来了一个身着铠甲的人,快如崩塌的雪山,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惊恐万状地逃开,却走入了一片更深的黑暗中,睁眼闭眼都一样伸手不见五指,左右传来“打打杀杀”的声音。那些痛苦的呻吟和哀嚎的声音,象牧场主圈栏中无数只久别从逢的绵羊母子,发出的那种嘈杂又密集的声音。
我什么也看不见,心中倍感凄苦,唱到:
呜呼呜呼多痛苦
前去无始劫以来
积造诸业如梦境
九层黑暗地狱里
遭受痛苦之有情
不堪忍受极痛苦
是乃所造何业果
何时能得快乐否
未见天日极痛苦
不见繁星极痛苦
有眼如盲极痛苦
黑暗老屋多恐怖
吾等聚此诸有情
祈请大悲者慧摄
我等皆是可怜众
莫弃护佑之帐外
愿请慈悲摄自他
我以长歌向上师们祈祷,对自己和身边的众生,生起悲心。这时传来阵阵佛器敲打的声音,之前那个黑暗世界不见了。在一片不可思量、无边无际的大地中央,出现了一台甴各种珠宝和金银构建的宝座,上面安住着一位庄严的上师,他的法衣均用黄金做成,头上戴着巨树般高大的黄金五佛冠,身上发出金灿灿的光芒。身边围绕着上百万僧人,他们手拿各种佛教乐器、各项供品和无数金佛像,身穿法裙。我也向这位上师顶礼问安,请求传授结缘法和摩顶灌顶。
我问:“上师您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痛苦众生是谁?”
上师只是微笑而默然不语地看着我。我没有什么礼物供养他,所以不敢靠近。上师给一僧人说了些什麽,然后四个头戴金帽的僧人来到我身边,露出非常高兴和欢迎的表情,说:“请到上师身边去吧!”
我问:“你们是谁?那位庄严的上师是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僧人说:“我们是这位上师的侍者······。”
说话间,我瞧见远处放着难以计数的巨木箱子,我又问:“这是什么地方?那些木箱是拿来做什么用的?为什么这些人发出‘打打杀杀’和痛苦的哀嚎声?他们那般痛苦,是什麽业果?”
僧人说:“这地方叫旁生洲,这些箱子叫黑色暗房。那些众生在世间时,绞尽脑汁阻碍他人修法,打断他人继续修法,打断讲法的声音,扰乱求法者的心续,劝阻行善的人放弃行善,面对修法的人妄说修法没有功德,阻碍他人进入佛门,劝阻他人接受出家戒,阻碍阅读、抄写和诵修经文,阻碍他人向善和成就佛法。这些众生需要在此停留长达数劫的时间,白天看不见太阳,夜里看不见星星,在这个睁眼闭眼都一样黑暗的房屋里,遭受不堪之苦,炼净各自在世间所造之恶业之报应。”
我问:“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样的众生?"一声“看”字未落,一口木箱的盖子揭开了:箱子里装着天铁的身体上粘着鸟、牲畜、野兽和各种头像的众生,五花八门,种类繁多,还有男女老少、鸟类、僧人和各种各样未曾见过的生命体,向大海泡沫一样难记其数。这箱子是木质的外表,里面却是一个烧红的巨大铁锅。所有的众生眼睛、耳朵、嘴巴和鼻腔里灌满乐沸腾的烊铜溶液,红哧哧地沸滚。我大声唱诵六字真言,他们都听不到。我不由自地打了个冷战,问:“到处都有这样的箱子吗?”
僧说:“是的,都跟这些箱子一样。”
莫说亲眼看见这些重生的痛苦,仅仅是想起来也能令人痛心疾首啊。
我问:“你们四位知不知道我的父亲在哪里?请告诉我吧!"
僧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多杰夏。”
“他投生在佛法兴盛的旁生道。”
我四下张望,想为父亲唱一曲六字真言,可我找不到他。这是,我到了上师的座前,请求摩顶加持,他把手放在我的头顶。我心想:还要求一些结缘法吧。可是我还没有说出来,上师便会答说“可以”,并作了如下开示:
上道行路的瑜伽士
占领六聚智慧的本地
一切相本是心之性
不要执著外境与内心
在慈与大悲的天空
要展开翅膀勇敢翱翔
不要对无始以来六道父母
生起远近亲疏的执着
获得妙法甘露时
不要做出好坏的取舍
说完,仍旧无言地坐在那里。
来了两个头戴金冠的僧人,把一团用黄色哈达包裹的五色光体交给了我。他们齐奏佛乐,上师身上发出的光与光芒,比天空和劫时的阳光还要炽热与明亮。
在众生痛苦的地狱中,住锡着这样一位觉佛,我内心感到无比欣慰。
上师说:“旁生地狱有十八种,相对这里是比较幸福的地方。你回去后,把地狱众生遭受痛苦的情形,详细地陈述给世间的众生,要转告他们勤修善法,克服散漫。此事至关重要!”
等上师说完这番话,我又向前一次迷糊和昏厥,全身痛苦不堪,犹如落在热沙中的鱼儿。上次那个光体跟着我,我走时它走,我停时它停,令我欲坐而无处可坐,想走时又无处可走。周围的一切就像空无一物的天空进入黑暗的夜色一样。我想走出去,有一从地底层仰视天空的感觉,一线箭一样的光透过来。我看了看,感觉从那里是走不出去的。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进入了一块红色的象藏文“阿”字一样的团块,我随着往下方走去,遇到一条波澜壮阔的巨大河流,岸边的白色岩峰高耸入云。在岩峰的半山腰处,我和草木般众多的友情,像蝙蝠一样紧贴在岩壁上,几乎随时都有落入下面水流湍急的江中的危险,每个人都发出恐惧的呼声,俯首之间,难以控制地昏厥过去,半数的人刹那间滑落到江河里。我们没有丝毫可以挪动的空间,正在遭遇千百次肉烂骨碎的痛苦。而这种痛苦折磨着我们,仿佛经过了上万年。而我身边的那些众生正遭受的痛苦超过我千万倍。
我开始明白这就是中阴,心中便悲伤不已。我不敢放松,怕自己滑落下去,痛苦地哭喊着,可依然没有一根草可以抓住,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掉进江河的中央。我哭着喊着祈祷:
呜呼幻相憾人心
中阴险道极恐怖
粉身碎骨极痛苦
我等无怙众生前
三世诸佛大悲钩
慧眼妙具神通力
愿除诸苦与剧痛
救度中阴诸险道
渡脱轮回大江河
引导我等进乐土
悲心莫弱上师知
即时即刻赐护佑
祈祷完后,我放声大哭。一瞬间,江河与悬崖不见了,我站在一片无际的大草原上,前次碰到的那个红衣女子出现在我身边。我问她:“为什么在大海边,在悬崖上,我与多如草木的生命共同遭受如此之苦,是什么业因所致呢?”
她说:“他们曾在世间帮助猎人围捕獐子、鹿等动物到悬崖边,所以遭遇这样的报应。捕猎这本人要遭受的痛苦,比这重九倍。”我说,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三)
她说:“你曾指使邻居家的小孩去倒挂过一只动物,所以是同样的罪过。”
我问她:“你是谁”
“我是玛吉拉准的侍者,”她说。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在两世之前,你从我学施身法,我们因此结下了缘。”
我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无需学习天生精通布施红白甘露的施身法。女子面露微笑,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心里想着要走,就已经来达到了一片烧铁大地,那广济如虚空倒铺在地面。烧铁大地的中央,有一座视野难记的辉煌的城堡,城堡下滚烫的沙堆里数不清的男女众生在挣扎,他们的身体被热沙烫得骨架上没有一丝肉,千年的枯骨被一层薄如纸张的皮肤包裹着,颈项细的能看见暴露的喉管。一阵微弱的风吹来,也能卷起他们廋弱的身躯,在天地间浮飞。风停下时,廋雀似的身躯掉落到烧铁大地,如聚下的冰雹粉身碎骨。其中有一些僧人和尼姑。
烧铁大地之下,另有不计其数的众生在遭受痛苦的煎熬,有一些是我认识的人。我高声唱诵六字真言,他们听不到。我叫他们念,他们仍然不回头。我心中升起无限的慈悲,感觉自己身上的肉都烂掉了。
我到了前次曾到过的那座城市,看见高高的法座上坐着一位穿着法裙和法衣,披着黄绿绿色绸缎的女子,绿松石的宝冠镶嵌着各种宝石,光与光芒如千日齐照,庄严无比。城中还有许多跟他长的一样的女子,手拿各种供品,顶礼、转绕和供奉那个坐在法座上的女子。仙乐飘扬,供品摆满了整个城市,令人眼花缭乱。在这座城市中,众生多如尘土,享用福如大海。男男女女们,个个都长得就像佛殿壁画上的天仙。
我问法座上的女子:“城中的众生是谁?为什么有那么丰富的财富和享受,没人掌管?相反为什么那么多人在烧铁大地上遭受痛苦?”
她说:“我是这里的主人,正在遭受痛苦的众生是我的眷属。一千劫波的长时里,他们甚至连听到饮食名称的机会都没有,每天被业的飓风带动,在烧铁大地上经历千千万万次骨散肉破的痛苦,皮肤被烧得变成灰,刷刷地掉落,然后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嘴里冒这火,肛门里高热的烊铜水在沸腾。不过,这一切痛苦比起其他一些地方,还算幸福,而有的虽然享用不尽的食物,但一千年也听不到一滴水的声音。他们在人间世,舍不得给穷人布施饮食,偶尔布施也是百般悭吝。现在的痛苦是他们吝啬的报应。有的人看到他人供养上师三宝和僧众,抄写、读诵佛经,修路架桥,印造佛像小泥塔,做水施等等,投入大量资金行善时,心中生出贪婪和吝啬。不得已需要行善而心中无比悭吝的人,要遭受的痛苦比此要重九倍。”
我顺势远望,下面的烧铁地下,一汪鲜红的烊铜水大海,夹着烧铁碎块在沸腾,天地之间热浪滚滚,无数无量的地狱人在炙海里煮熬。真真痛苦的声音传来,就像母羊和羊羔久别重逢时的声音。在骨头与皮肤之间,火星飞舞,口和鼻、眼睛和耳朵里火舌乱窜,如铁匠铺里的吹火筒。
我问:“他们什么时候能解脱?”
她回答:“在没有吝啬的心态下,为所有的饿鬼众生做无量水施和水食施,或者尽力做施舍和供养,不持吝啬与贪心,便能解脱。否则没有解脱的日子,一直都会遭受这样的痛苦。其他那些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地狱众生,是因为他们未执贪心和吝啬,供施过一滴水、一段线、一根针、一片布等小小的财务,或者在吐口水、擤鼻涕、食物和水落到地面时,回向和祈愿给饿鬼的;或者在河边取水时,洒水向天,祈祷饿鬼能喝到的等等,以水养育我的眷属的功德所致。”
我问:“这些众生解脱后,要往生到哪里呢?”
“如果没有声师救度,”她说,“他们将会往生到得不到任何食物与衣服的地方,不断地患病。连同村的人们都不愿见到他们。没有机会听到佛法,贫穷的几乎饿死。很难解脱!”
“这里多如尘土的众生,没有直接堕入地狱,也没有找到任何生门。如果为他们回向,他们能得到吗?”我问。
“如果有具德上师的回向,什么时候回向什么时候都能得到,除此之外很难得到。看那些众生,身相是人,身材高如巨松,却廋弱得象枯萎的纸糊人。这些多如草木的众生,一阵口气般弱小的风,也能把他们从谷头吹到谷尾,发出海螺吹起时的那种响声。对这样的众生,如果是毫无吝啬地回向,谁做回向他们都能得到。这样的痛苦,实际上就是舍不得回向善业的人应该遭受的业报。”她说:“他们要遭受这样的痛苦,长达人间的千万万万年。南瞻部洲有这样的五十万座饿鬼城市,比起其他的饿鬼城市这里是受苦最轻的地方。其他饿鬼城市的众生比这里痛苦九倍。你返回人间世,把这里的情况详细介绍给世人,告诉他们,在时间,无论是做善事,还是其它任何事情,千万不要心存吝啬和后悔,这很重要。”
我心想这女子是一位智慧空行母,应该求个法。话还没有说出口,女子与她的眷属们展颜微笑,开示:
具备善缘的瑜伽士
轮回大海无比深邃
无明众生可怜可悲
业报不虚犹同誓言
六道众生计量无数
幻相幻觉最善欺骗
吝啬疙瘩最难解开
悲苦凄凉饿鬼城市
饥渴之苦漫长难挨
习气恶业实难穷尽
烧铁之火耀眼炽盛
烧铁大海臭味熏天
顽固恶业花样百出
造业容易报时难忍
我执岁月漫长
业果容易增长
痛苦之城残酷
哀嚎哭声凄厉
恶业身躯沉重
烦恼飓风迅速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二)
说完后,有两个女子指着城市边缘,做了几个手势。我顺着手势的方向,看见一片白茫茫的戈壁,一座陡峭的山峰耸立在那里。有许多人与我先来到这里,他们都很痛苦,其中有很多我认识的人。不一会儿,我们一起来到一个很深的黑洞中,我的同伴们遭受着极度的痛苦。一个声音说:“你们就呆在这儿别动吧,没有比此间更黑暗的地方了。”
“会有亮起来的时候吧?”我正问话,感觉天亮起来了,白天已经来到,看见有许多排木房子,数之不胜。一个身材高大如巨树一样的女子,从其中的一个大木房子里走了出来,她的虎牙足有佛殿里的短柱那么长,头发披散在腰间,眼珠子黄潺潺的。我的同伴们见到她,吓昏过去了。
这女子背着一个大口袋,手拿钺刀和陶罐。
我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她说:“这是黑暗鬼域。”
我问:“你是谁,去哪里?”
“我是流浪城的女鬼,要去人间收税。”
我问:“你有能力伤害修法的人吗?”
“我有能力伤害修法的人!”她回答,“可我在如来面前发过誓,只要他们交税,我就不伤害他们。”
我问:“收什么税啊?”
她说:“食物的新,即三至五个孽债食子。”
“如果他们给你食子,你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我能帮他们消除障碍,增上寿命和财富等等,能做的事很多。”说完,女鬼便不知去向。
那个身穿绸缎的女子立刻又出现在我身边,我问:“你是谁?”
她说:“我是玛吉拉准的业仆,你向上面顶礼吧!”
说罢,红衣女子朝一扇窗子走去,我便跟了过去,看见那有一台宝座,右边座着根秋荣瓦。听说左边坐着的那个女子是玛吉拉准,她身上穿着白色的锦缎衣裳。红衣女子朝着他们中间走去,忽然不见了。根荣秋瓦正在灌顶,他身上发出能照亮一切的光辉,身躯内外无遮无碍,面色红润,对我做出很亲近的样子,多次向我微笑。我想:向他求法吧!这时,红衣女子从玛吉拉准的身影中走出,说:
“艾玛霍,遍知三世的如来佛众,一切唯短的证士是施身法的传承者,法身大般若之母达到智慧的彼岸。向变化无量的五部空行众,祈求加持吧!”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巨大的呼声,想要看个究竟时,恍惚间已到了一个空寂的北方旷野,身边没有一个伙伴。我正茫然不知去向、不知所措的时候,对面的虚空中出现了五位不同肤色的女子,时隐时现地翩翩起舞。他们相互追逐拉扯,嬉戏而来。我即悲还喜,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五位女子已站在我面前。我唱到:“无依无靠的虚空中,时隐时现的美丽仙女们,你们从何而来?为何停留?向空行众祈祷,你们还要去向何方?”
我的歌声被虚空拖得悠长悠长的。五位女子说:“无色身的瑜伽士,你若不知我等本性,显而无实如虚空,五女无来也无去,空有之形无生死,无需疑虑瑜伽士,一切自相光明中,无需畏惧和胆怯。”说完,一个融入一个身体,最后象彩虹一样消失在天空。我心想这是殊胜上师的变化,心情变得舒畅和安适。
我欲继续走,走着走着,那五彩的光体缠绕着我,我没法走,只好坐在那里。我仔细分析五色光体,只见光不见自我,心智变得异常明朗,没有丝毫障碍和遮蔽,仿佛自己就是那团光体。我想给上师献一首歌,便唱到:
噫嘻具德传承师
虚空显示幻化相
一切皆为心自相
如若不知心用力
无始以来至今天
长期困于痛苦中
如今无人空谷里
无相性空自性间
一切幻相自然净
内外执相没入空
我知此皆师恩惠
供养上师与眷属
请受长歌为供养
乞游者我心安定
我怅然而歌,欲行便走,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天地间传来打打杀杀的叫声,雷声轰鸣震撼大地,巨大的闪电燃烧着草木。明眼顾看之处,各种利器象冰雹般从天而降。我寻思这里会不会有人呢?多如草木的男男女女进入眼眸,他们个个都坐立不安,无比惶恐。我请大家念六字真言,可谁也不念,只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利器暴雨中的我们,象冰雹璀璨的蘑菇,个个都痛苦不堪。而我除了恐惧,只是感觉身上落了一场雪。我高声唱诵六字真言,瞬间,利器暴雨,打打杀杀的撕声,雷声和巨大的恐怖,都消失殆尽,象狂风暴雨后归附平静的大地。
刹那,那红衣女子又出现在我身边。我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恐怖的景象?”
她回答:“这是小中阴,大中阴阶段比小中阴恐怖百倍。”
我想走,眼前有数不清的人在逃亡,而我身后也有多如草木的人被打打杀杀的声音追赶过来,其中夹杂有几个僧人和尼姑。我高声唱诵六字真言,逃亡的人们听而不闻,痛苦的声音震耳欲聋,震天连地。我问:“为什么你们如此恐惧又如此痛苦?”
他们听不到,叫他们念六字真言,也没人念。紧接着打打杀杀的声音比前次更加强烈,利器之雨笼罩着整个大地,雷声隆响,整个大地像风中的树叶一样颤抖又摇晃,地上的众生象筛子中筛动的粮食,熙熙攘攘滚来滚去,瞬间便皮开肉绽,全身的骨头被磨得象灰白的鹅卵石。我昏死过去一会儿,名冥冥之中听到一阵六字真言的唱诵声,醒来了,那边来了一位穿着羽毛大氅的瑜伽士,手摇六字真言风轮,唱着六字真言的长歌而来。
我问瑜伽士:“您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叫热巴络珠。”
“我去带回我的施主和学僧们。”说完瑜伽士继续高声唱六字真言,转眼随着天空中吹来的一阵微风,消失了。空中传来另一种无形的硬生生的声音说“复活吧!” 于是刚才那些支离破碎的众生又复活过来了,摩肩接踵地拥挤在一起,几乎在大地上站不下的样子。
我说:“叫你们念六字真言,你们为什么不听、现在我唱一首六字真言,大家一起唱吧!”
我唱起六字真言,可惜只有百分之十的人跟着唱了,其它的人都不愿意唱。人满为患,大地禁不住瑟瑟颤抖。然而,飓风、雷鸣、打打杀杀的声音和利器之雨,在六字真言的歌声中,象暴风雨过后的大地,安静了。
我不知这是为什么?
“这是念诵六字真言的功德。没念诵六字真言的人,还会遭受比这更大的恐怖。”空中有一个女子说,“你看不见他们的痛苦。这是中阴阶段的恐怖,有五十万种之多,这里是其中最好的地方。还有比这里痛苦九倍的地方。”正当我准备为她是谁,她已无影无踪。
我想走,便已到了一座高高的山坡上,这里没有一处牧家,只有朔风寒冷地夹着雪,荒凉而凄苦。业风吹着几个上师、僧人和尼姑到处飞荡。还有老老少少的男女众生多如大地之草木:有的人有食物吃,有的人有财富享受,有的人却即将饿死,有的人被风吹走,有的人啾啾唧唧的哼着歌,有的人泪水涟涟地哭喊着:我的儿子在哪里?我的女儿在哪里?有的人有衣服穿,而有的人却没有衣服穿,有的人只穿着破烂的衣服,而有的人则有各种各样的衣服穿。
我问他们:“你们窄这里干什么?”
他们回答:“我们在人间虽然阳寿未尽,却不得不到这里。我们只能一直停留在这里。至到耗尽阳寿,时机成熟为止。有的人快到时间了,正在等待寿终;有的人身前的躯壳被火烧了,无处可去,只好留在这里;有的人身前的躯壳被洪水冲走了,居无定所;有的人身前的躯壳被埋在地下;有些人的躯壳被分割喂了苍鹰,也无处可去。”
我问他们这里有没有阎王,他们说没有。他们在念经,有念六字真言的,有念《小般若》、《文殊师利名号赞》、《摧破金刚仪轨》、《二十一度母赞颂经》、《药师佛》的,还有其它经文的。我唱了很多遍六字真言,心里黯然神伤,流了许多泪水。看见许多认识的人,我家名叫“果亚玛”的媳妇也在里边。她说:“我好痛苦!你返回人间时,请拿走我寄放在邻居家(她提到邻居的名字)的九斤青稞,我的一切全靠你了。”
很多人没衣服穿,赤裸裸地在冷风中挨冻。我继续上路,听到一阵飞快的脚步声,便随即出现一位几乎赤裸的瑜伽士,身上只穿一件禅裤,威风凛凛地走来。
我问他:“去哪里啊?”他指了指西部方向,箭一般离去,后面跟着十万人,还有山羊、绵羊、黄牛、犏牛、马、花牛、母牦牛、牦牛等家禽、野生动物和鸟类。
一个红衣女子出现了,我问他:“往西方走的那位是谁?”
她回答:“是大成就者沃色加称,后面跟着的那些人,曾供奉过他,在他那里球的佛法,或者随他一起参与放生,向他承诺修法,因此与他接下缘分。今天,他们一起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我继续走,走到一很大的城市,城市之大如九天铺地。五色的彩虹构成了城市上游,城中有上万座房屋。其中每一座好房中住着一位僧人。
我问:“这座人群济济的城市中居住着什么样的人?”
她说:“富有的人。”
“那些寒森森的石屋里住着谁?”
“住着贫穷的人。”
“那破烂的房子里住着谁?”
“住着无处可住的人。”
我又问:“这些房子有好坏之分,是什么原因所致?”
她说:“从人间来着的路上,与引导上师的好坏和目墓地风水的好坏有关。此间,有好房子居住的,是因为在世间选到了风水较好的墓地;住着破房子的,是随意放在石头等任一地方的人。而那些住在彩色的碉楼的是放在木箱中的。另外,一个房子居住着上千、上百、五十、二十或十人,或者一个屋子里住着数不清的人,重重叠叠挤压在一处,苦不堪言的,就是这样原因。”
“放在乱土乱石上的,是那些人?”
她说:“是在这里没有房子住的那些人,也就是在人间死亡后,尸体随意放置的人。”
“他们应该在这里住多久呢?”
她说:“有人在等待临终赆仪,有人在等待引路人,有人在等待儿子;有人只需住上一两宿;有要住二十天、四十天或八十八天的人。”
我又问:“之后他们会去哪里?”
她说:“无论能不能等到临终赆仪,只要有引路人来,他们都会找机会离开。”
我问:“什么是临终赆仪引路人?”
她说:“在来这里之前,有人在临终时已经与家人约好了为他投资财物,积造善业。有人要长久地住在这里。”
我看见眼前的路就像坛城图中的经纬网格一样,走过去的和走过来的人,象揭开的蚂蚁窝。一位穿着里外三件沉重缎衣的上师,从山谷中走来,往谷底走去,上万人跟随在他身后。一身材高大如松,皮肤黝黑的人,手拿一根长长地蛇鞭,在后边追赶他们。
我想看看他们去哪里?便跑到大路上去看,眼前冷不丁出现了一条宽广的江河,红得像鲜血一样,叫人目不敢视。河上有六座不同的桥,河对岸有六座大城。靠最大的城市的那个桥头,有一台黄金雕琢的宝座,上面一位八面威风的阎王,头顶着宝伞,草木般数不清的黑人,聚绕他的身边,济济一堂。我问一手拿黄金曼扎盘的女子:“这座五彩缤纷的城市叫什么?那个红色的山峰是什么山?这条河叫什么?六座桥叫什么?对面的城市叫什么?这些人的主人是谁?那些黑人又是什么人?”
她回答:“红色的山峰是生死的界碑,那座城市是中阴之城,那条河是阎罗红河,那六座桥是阎罗桥,对岸的男女是从人间来的。那里的王叫“极称明阎王”,是阎王爷的大臣。那座城市叫大荟市。”
汇聚在大桥边的人山人海,个个手持利器,一个杀死另一个,相互打杀,刹那间,只杀的上千人血肉淋漓。接着天空下起利器大雨,落在他们身上,一片血肉狼藉。
我问:“是什么业果?”
她说:“在世间时,他们在头人的统领下,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相互厮杀。他们经受折磨的期限是五千年,然后无论投生到哪里,都不会长寿。”
我想走过桥到对岸,却又转念一想这桥通天通地是善趣和恶趣之界,心里便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生起。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四)
我看走边走,却还是到了对岸。两个恐怖的阎罗狱卒,用燃烧的铁线在上百万、上千万的老老少少、男女笨波身上烙上一道道通红的线条,那铁线从头顶拉倒肛门,肉与骨头顷刻间白森森地分开。接着猴头狱卒们拿出烧铁锯子沿着烙线一块一块地锯开,锯上身时下身接上了,锯下身时上身又接上了。有时,狱卒们抓住他们的身体猛烈地摔打到烧铁地上,瞬间便鲜血淋淋,皮肉绽开,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如此之痛苦与折磨,千百万此地重复着。
我问狱卒:“这是什么业果?”
狱卒回答:“在世时间,这些人狠心地分开雌鸟和雏鸟,动物母子以及本来和睦相处的人们,挑拨夫妻、兄弟、亲友、母子、妯娌之间亲密的关系,使他们互相争斗。这就是他们造的罪业,他们的业报受刑期限是五千年,然后从这里解脱,又立刻投生到没有同伴的地方。离间师徒、法友之间关系的人,要遭受的痛苦比这个还要剧烈。”
我心生慈悲,坐立不安,骨肉欲烂。我问:“离间师徒和僧众的人在哪里呢?”
狱卒说:“在阎王的身边受刑。”
又来了一个恐怖的狱卒,身如高大的松树,颈上带着上千颗人头的项链,手拿蛇、鳄鱼和黑鱼制成的长矛,红、白、绿、黄色的蛇身作为矛头纓络,新鲜的虎皮与人皮衣服拖在地上,两只眼睛大得像帐篷一样,獠牙如佛殿的中住。一个狮头狱卒,手拿钺刀和三叉仗,更加恐怖和威严。直赞鹿头狱卒,手拿烧红了的还丝丝作响的业锤;招命牛头狱卒,手拿宝剑;愤怒的熊头狱卒手拿巨大的钳子;则绕猴头狱卒,手拿两个铁钩。他们都一窝蜂似的向一个方向跑去,我想看看他们去了哪里?却看见对面巨大的烧铁戈壁上,大约有六千万人在痛苦地呻吟和呼喊着,其中有许多是女性。在起起落落的利器中他们已是粉身碎骨。而这种痛苦,睁眼闭眼间已重复了上千次。一阵微风吹来,他们又复活了。
我问狱卒:“遭受如此痛苦,是什么业所致?”
狱卒说:“是他们在世间撒网捕鱼的业报。”
狱卒们又匆匆离开。我想:他们去了哪呢?视野中出现了一沸腾的铁水大海里,数不清的众生沉浸在海里,身躯在狱卒们利器的戏弄下红灼灼地沉浮。狱卒们用烧铁的三尖矛搅拌着海里的众生,象搅拌酸奶一样,鲜血、骨头和烂肉红喳喳地滚沸在海水中。“啊呀!啊唷”的痛苦呼声,如捅破的马蜂窝。搅拌停顿时,他们复活了。就这样,一样的过程每天都要重复上百千次。
我问狱卒:“他们如此痛苦,难道你们就没有慈悲吗?又是什么业报使他们遭受痛苦啊?”
狱卒们说:“不是我们没有慈悲心,也不是谁强加给他们的痛苦。在人间时,他们用鱼矛和铁钩捕杀鱼群,遭受这样的痛苦,是他们自己的业报,他们练净的是自己所造的罪恶。即使他们能从这里解脱,还要到对面滚烫的沙地里煎熬几百年呢。”
一眼望去,在一个宽阔的烧铁地上,上千万的男女众生在痛苦地挣扎打滚,同时发出痛苦的哀嚎,遭受着骨枯肉焦的痛苦。我又问:“是什么业因之报?”
狱卒说:“他们在人间时,把无数的水虫暴晒到干燥的陆地上致死,其中有些人是做了这件恶事的帮手。有人放火烧山,或帮忙捕鱼,或把湿地的生灵弄到旱地致死。他们要在这里煎熬很长时间。若有一日从这里解脱,还将投生到没有水的地方,死亡时会被烈火与酷日烧死。”
狱卒们又喊着“打打杀杀”的声音一溜烟跑去。河对面,有几个僧人、笨波、尼姑,还有几十万男女老少,被一个身高如松的黑人和狱卒们追赶,纷纷走过大桥,来到阎王座前,恐惧、慌张和战栗使他们无法站稳。阎王命令狐头狱卒,审查他们的善恶重量。一个铁嘴铁爪的狱卒拿着房子那么大的称和照业镜,还有长达一日脚程的金字蓝纸、酱字黑纸和红字白纸的文薄,讯问众生:“你们有多少善?多少恶?有什么样的引路人?毫无隐瞒地说出来吧,在这里可没有撒谎的自由。”
一个宦官模样的人说:“在人间时,我有造过大海的恶业。也有做过甘露宝瓶、供养僧众修法的善业,并承诺一位殊胜的上师,鼓励我权势下的上万人念诵六字真言三年。对此没有食言,圆满世间了承诺。”
阎王命令狱卒:“看看他汇报的善业与恶业是否属实!”
鹰头狱卒拿出银镜给宦官模样的人照了一下,立刻,善恶犹如平地上摊开的谷粒,清清楚楚地显示。鹰头狱卒汇报:“他说的是实话。”阎王一声“送走”,狱卒们象被飓风卷走的廋鸟。飞快地向谷底冲去,后面跟着两三个男女。
我问:“后面跟的那几个人是谁?”
狱卒说:“是那个宦官的男仆和女仆们。余下的那些人是烧草木做田间肥料的人。”
阎王面对制肥的人说:“虽然有一点善业,却不足以投生善趣。把他们扔到沸腾的血海中去吧!”狱卒们如鹞鹰抓小鸡,迅速带走了那些制肥的人。因为猎人的秽障所致,同来的五六百人也一同被卷走,还有一个上师和笨波僧也去了。
我看他们走进了沸腾的紫红色血海中,顷刻间血肉红喳喳地腐烂,大地在他们痛苦的叫嚎声中微微颤抖。
我问:“他们要经受多长时间的痛苦?”
狱卒说:“五万年。”
我又问:“为什么那些人跟那个上师和笨波僧在一起?”
狱卒说:“因为他们信奉和供养那个上师,给化缘的两个笨波僧施舍了两盘青稞和一碗酒,因此结下缘分,同遭恶果。其它的男女也都是和他们结缘的人。”
曾经观想这种的痛苦时候,我从骨子里升起过一种厌离心。如今身临其境时,我昏厥了。醒来时,我高唱六字真言,只可惜没有一个人跟我一起唱,除了阎王身边有几个人唱了。
这时又有一个僧人来到阎王身边,身后跟着一黑一白两个随从,白的站在右边,黑的站在左边。黑的说:“这个僧人在人间做尽坏事。”
白的听着按耐不住了,连忙说:“陛下,次僧在人间勤奋修法,广积善德,远离恶业,上供养,下施舍,恪守三戒和誓言。”黑的那个气的坐不稳,不住的发抖。
“不用你们说长道短,我自己说好了。”僧人说,“陛下,我在世间,行力所能及至善,戒力所能及之恶,为清净罪业我念诵了三十万遍百字明,用金汁抄写了一部《玛尼全集》,然后念诵了进万遍。临终前把经书送给了一位朋友。把身前所积累的一百驮财产全部用于供养和施舍。把已经借出去的钱财直接送给了欠债者。四年里,我坚持做水施,从未间断过。至于饿业,我想不起来了。”
阎王道:“白僧说白僧有理,黑僧说黑僧有理,我看还是僧自己说的属实。”
狮头狱卒拿出镜子和文薄查看了说:“陛下,僧自己说的是实话。”
阎王说:“本来希望为僧者能够救度他人,担有僧能够自保,却也甚是好。好!你有能力踏入善趣之道,那就返回人间清净刹土去吧。”僧听了很高兴,象一支离弦之箭走向一团水晶般的圆点,后面跟随的一百多人也一同离开了。
我对阎王说:“陛下,你的狱卒没有悲心吗?把众生折磨得如此痛苦。你不是他们的阎王吗?这样做不遭罪吗?”
阎王说:“是众生自己造的业,炼净的是自己造的罪和自己造的业。狱卒是有悲心的,他们没有罪过。瑜伽士,你看吧,你要去的路上,还会有比这里更残酷的地方。”
我又问:“那六座桥是谁造的呢?”
阎王说:“两座是阎王造的,一座是邬金莲花生造的,另一座是沃色上师造的,其余两座是众阿阇梨共同建造的。”
我问:“有必要让这些众生这么痛苦吗?”
阎王耐心地向我解释:“我们是执法者,是痛苦众生的判官,也是佛。在不净众生眼里却是像是魔鬼。来到这里的众生,虽然没有弹指间的快乐,但是如有善法带来,面子比天大;没有善法可带的,面子比芥粒还小······。”
我悲痛的不能自已,不忍目睹这些受罪的众生,油然想起大恩上师,泪水涟涟不断,长歌当哭,作了如下祈祷:
呜呼呜呼多悲惨
阎罗地狱痛苦境
虽然恶业均自造
但看痛苦不堪忍
剧烈痛苦长折磨
烧铁地狱无边际
阎罗狱卒无慈悲
忘川红河波浪急
奈何桥上多凄凉
哀嚎哭叫多可怜
诸业幻相诚可悲
如此无明友情众
堪为诸佛慈悲处
度化三世之莲师
悲顾苦情上师宝
痛苦所磨友情众
虽但未尽恶业果
慈悲之钩请即度
唱毕,对面的虚空中出现一轮彩虹般灿烂、由各种珍宝构成的内外通透的光体,令人百看不厌。我感觉我的根本上师热拿熙日法王就安住在这个光体中,法体比十万太阳还要辉煌和庄严。天空布满了自然的光明,如日光覆盖了整个烧铁大地,众生的痛苦瞬间消失,犹如沸水中加入的冷水,炽热的烧铁大地顿时清凉,一切恐怖之相均无处能见。
这时,大约有十万个小僧从第三座城中走出来,穿着华丽的衣裳,手持各种供物,悦耳的仙乐奏响,阎王也一同参加顶礼和转绕的行列中。
我认定着热拿熙日上师就在这里,于是问身边的小僧:“那个上师是我的上师吗?”
“那不是你的上师,是邬金莲花生大士。”小僧回答,“因为你对自己的上师心怀恭敬,以此缘起,你看见的是自己的上师。”我听了万分高兴,唱了这样的道歌:
噫嘻三世总集性
灭度轮回诸恶趣
无量变化为众生
悲心显现照虚空
为度我等亲驾临
不伪不造大悲顾
祈请开示金刚义
唱罢,上师化为虹光消失了,我心中稍有不安,有情众生的痛苦重现如昔。我不知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那个熟悉的红衣女子出现在天空,说:“瑜伽士,不应对虚空中的上师产生执念,不应对六道迷乱的自相产生苦恼,不应对轮回的心与心所的收放产生置疑。”
我心想:是我自相不清净的缘故造成的障碍,其实诸相无一不是上师和空行之性。想到这里,我伧然伤情,唱到:
噫嘻神奇大悲子
请为恭敬众生前
降落大悲加持雨
开示幻相于虚空
诸相无实本自显
是与执着我失误
心性无边又无中
我复执着是失误
种种智慧均自显
我仍执着更失误
明智无我乃空性
我还贪执是失误
恶趣皆是异熟果
心生置疑我复误
红衣女子如水中浮出的泡沫,重新出现在虚空,看着我笑了三声,说:“便是如此。”依然无影无踪。我感觉自己在这地方转悠了很多年很多年。
我到了一条大河边,无数的众生在烧铁大地上艰难地行走,每走一步都痛不欲生。对于我,只是象走过一层厚厚的白霜。据说他们要在这里这样煎熬五百人年。
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我在菜窖里捉了两只老鼠,弄死了。应该也要遭受报应吧?正想着,就来了十四个可怕的鼠头狱卒,手拿各种利器,把我扔进巨大的烧铁大锅里,拖来拖去,达五十三次,我痛苦不堪,感觉经历了上千次肉烂骨碎的痛苦,时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大劫。啊,好痛苦啊!走吧!心里这样想,并祈愿我能背负这座城市中所有众生的痛苦。正在这时,阎罗的恐怖和烈火刹那间消失了。当狱卒们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问:“为什么我要炼受这样的痛苦?是什么业因所致?”
狱卒回答:“你在十一岁时,捉了一只老鼠丢进火中,所以受这样的苦。但因你有发心,才免受更大的苦。”
一眼望不到变的毒海,黑糊糊地沸腾着,扬起滔天恶浪。令人毛骨悚然的毒海中,不断地传来痛苦的嚎叫声,无数地众生在其中浮浮沉沉,就像撒入沸水锅里的炒粮食。毒害的面上、中部和底部均有无数男女,其中老太太居多,也有一些僧人和尼姑。可以看到浮出面上的痛苦无比,挤在一起血肉成浆。这样的痛苦瞬间已重复了上千万次。
我问狮头狱卒:“他们这么痛苦,是什么业报?”
狮头狱卒回答:“毒海底层的众生,是在世间主谋投毒或想毒死他人的人;毒海中层的众生,是买卖毒品,取送毒品和放毒箭的人;浮在上面的众生,是随喜和赞同他人施毒的人,以及错误诊断并错误给药的医生。”
毒海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烊铜磬石器皿,里面煮着数不清的笨波僧和身穿虎皮、猞猁皮、黄鼠狼皮的老妪,他们时不时地把头露出水面,狱卒们就立刻把黑糊糊的烊铜水浇到他们头上,活生生地遭受着肉烂露骨,烊铜水红艳艳地沸腾于眼、耳和口鼻腔里的痛苦。
我问:“他们造了什么恶业?”
一狱卒回答::“这是他们在世间毒死殊胜上师和善知识的罪过,这样的苦他们要煎熬十几万年,然后再投生到毒苍蝇的世界。”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三)
我另向一处望去,在一片由灿烂虹光构成的刹土,中央有一台有黄金白银、绿松石、水晶、青金石等宝物做成的宝座,城中弥漫着各种迷人的香味儿,周围到处可见甘露大海。这里的男男女女、僧人、尼姑和笨波僧,个个都身着华丽的锦缎衣裳,佩戴精美的首饰,幸福、快乐而富有地生活着。有人在磕头顶礼,有人在转经,有人在跳舞,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奏乐,皆大欢喜。
我问鸽头狱卒:“那边庄严美丽刹土,各种宝树鲜花开放,芳香馥郁,甘露大海蔚蓝迷人,人皆幸福快乐,浪漫的像天上的仙人。他们积累了什么样的善德以至于有这样的福报?”
鸽头狱卒回答:“这些人在世间时,常常打扫佛殿、僧舍和禅堂,擦拭佛像,给上师、佛像、佛经、佛塔供养鲜花、熏香、供灯,心怀清净的信心进行顶礼和转绕,因此功德,今天在这里享受幸福。”
我走着,又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有三十万大城,每一座城市到处都长满了红刺刺的锋利宝剑。城门口,一个威风凛凛的阎王,坐在一台庄严的宝座上,许多面目狰狞的狱卒们围绕在他的四周,每个狱卒长着三只血红的眼睛,凶狠、忿怒、狂野而粗暴,手拿五花八门的利器、巨大的镜子、称和长达一日脚程的文薄,比先前见过的任何狱卒都可怕。众生和狱卒们被阎王的威风烤的几乎要燃烧起来了,我也不敢直面以视。
六个狱卒跟在一百多号人后面,边殴打边追赶那些人,如鹞抓下的小鸡被赶到一个极目不尽的烧铁大地,纷纷降落的宝剑、利刃、箭、矛、钺刀、天仗等利器,如倾盆的大雨,瞬间就把他们的身体割裂成千丝万段,那痛苦无以复加,仅一日也已重复上千次。
又一批十万众生,被手持各种利器的狱卒吆喝着追押过来,推入巨大的粪池中,那阵势象一阵急速吹来的风。粪池是一潭恶臭冲天的脏水,别说落到其中,光是想起来都能令人苦不堪言。就算从天空划过的鸟儿,也会跌落到火舌乱窜的粪池中,血肉狼藉。传出池外的阵阵痛苦的嚎叫声,象一群久别重逢的母羊和羊羔发出的喧闹声。我的慈悲油然而生,觉得自己的皮肉撕裂般的疼痛。
我问:“为何他们要受那样的苦呢?”
狱卒说:“在世间,他们或用粪便熏僧人,或把臭味带到僧人居住的地方,或在佛殿内丢弃垃圾、口痰和鼻涕,或拿不干净的食物供养僧人,或做出各种不庄严之举止。染污他人心相续者,要受的酷刑更重。倘若有一日他们有机会重生,也只能带着异味、狐臭投生,或者投身为蜣螂,或者投身到有各种臭味或又脏又乱的地方。”
远处又有一片红通通的烧铁大地,渺无边际如穹天铺地,中央有一座巍峨的烧铁山,山上长满了参天的烧铁松树,枝繁叶茂,红刺刺的烧铁荆刺足有一箭半的长度,刺头象刺猬的毛一样,又尖又硬,错综交叉。数十万的男男女女在铁树上爬上爬下,口中不断哀嚎和呻吟。那铁刺,从肛门穿透到头顶,或从腋下穿透到阴部,象肉串一样。爬上又爬下之间,每一次都是鲜血淋淋,骨肉模糊,血水红艳艳地黄咋咋地流,“痛啊,苦”的叫声震天动地。爬着爬着,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却被千千万万壮如烈马,长着一仗多长的铁嘴巨鸟,挥动着红彤彤的翅膀来啄食他们的身躯,白花花的脑髓和血淋淋的脏腑被拉出体外吞噬,惨状如此却还没有死去,仍然上上下下间遭受无量无限的痛苦,令他们不停的哭喊,全身血竭骨枯的时候,有的从山顶滚落下来,象急骤的冰雹从天而降,猛烈地摔打在炽热的烧铁大地上,粉身碎骨。当身躯落到地面的瞬间,残败的身躯立刻被壮的如牛马的烧铁红狗们撕咬。一阵微风袭来时又复原如初。这样的痛苦片刻工夫就重复了上百次。
另一边,四个狱卒押着成千上万的男女来到炼铁大地,让男女双双相拥躺在烧红的铁地上,抡起燃烧着火焰的重锺,用小柱子那么大的烧铁钉子从头部、腰部和下身钉入烧铁大地,滚烫的烧铁大地烫得他们全身焦烂,惨厉的叫声震耳欲聋。男人们的阴茎中插入了烧得红红的八九米长的铁棒,然后冒着轻烟“嘶嘶”地从头顶穿出。
我问:“他们遭受的是什么业报?”
狱卒说:“是他们在世间相互窥视和贪念对方俊美姿色的罪过。双眼被注入烊铜沸水和心口被钉了烧铁橛子的人,是心执贪色的罪过。”
他们还被其他各种刑罚百般凌辱,那惨状,令我心如刀割。
我又问:“是什么业果令他们受尽凌辱?”
鹰头狱卒回答:“当他们生活在世间时,偷偷地与自己配偶以外的男女苟合,犯邪淫之罪,因此要受这样的酷型。如果有一日他们能从这里解脱,将会投身为红头宫虫。而那些淫欲更强烈的人,会投身为驴、鸡、猪、狗、骆驼、蜻蜓等动物的宫虫、经历一百次生生死死的痛苦。破坏殊胜止师之戒和淫辱殊胜比丘尼的人,将会堕入无间地狱,所受之苦比这重九倍······。”
还有更详细的来龙去脉,不一一再次详写了。
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烧铁房屋,红通通地燃烧着,此屋没有门,里面传来极度惨烈的哭叫声,震得屋外火星四溅。屋内的几个僧人、尼姑和笨波,被极大的热量烤得肉烂骨枯。巨大的热浪扑出很远,只有站在视野之外才能确保安全。
地狱众生们正在痛苦嗷叫时,突然来了一群狱卒,手扬猎猎燃烧的铁锤,纷纷向他们身上砸去,象打土墙一样把他们的骨肉都剁成了浆糊,痛苦的叫声愈加惨烈。
我问:“如此之苦,是何业果?”
狱卒回答:“在这里受罪的人,是欺辱、破坏殊胜比丘尼和比丘戒律的人。他们的苦比起铁树山的众生要轻多了,但受罪的期限至少上万年。不过,此间众生还算幸福,杀自己亲身骨肉的人比此更痛苦。”
我问阎王:“陛下,这里有几个我的熟人,我能为他们祈祷吗?”
阎王说:“最好一开始就不要堕落地狱,一旦堕落,就一定要等到炼净自己的业报。即使你为他们祈祷,该他们赎的罪,还得要他们自己去赎。这是僧人、笨波和尼姑们自己造的业。”
远外传来阵阵六字真言的诵唱声。来的是一位庄严无比的瑜伽士,肌肤白里透红,手中拿着的合金鞭子放出耀眼的光芒,足不踏地宛台被风吹来的树叶一样,唱着六字真言,身后跟着十万众生,有僧人、尼姑、上师、老妪和旁生。听说他是郊拉喀地方的一位名叫根秋森格的瑜伽士。阎王和阎王的臣子们为他献上无量供品,向他顶礼,没有人提到审查善恶的事。
我问瑜伽士:“您带他们去哪里呢?”
瑜伽士回答:“我送他们去观世音菩萨身边。在此之前我已经送走了三批,但还会有人来追索和祈求的。”
我问阎王:“今天这位瑜伽士是谁?后面跟的是什么人?他们去哪里?”
阎王说:“今天那位瑜伽士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后面那些人在世时,与这位瑜伽士结缘,跟随在他左右,受他教化修诵六字真言和弃恶扬善,同时在饮食和佛法等各方面结缘。今天他们都去了观世音菩萨的西方极乐世界。”
我听了很兴,唱了一首道歌:
噫嘻
无边法性虚空界
法身遍满无量光
报身悲心之日出
闪耀化身慈悲光
人相瑜伽观世音
大悲方便度三界
救度六道是众怙
三世化身多神奇
谨向怙主尊前礼
祈求悲护痛苦众
我唱着长歌向对面望去,渺无边际的烧铁大地,中央放着一个巨大而炙热的煻煨铁锅,里有僧人、笨波、尼姑和多如尘沙的在家男女,不断地哭喊哀叫。数不清的众生在煻煨铁锅里浮浮沉沉,有人把头探出锅口,有人在痛苦打滚,有人在匍匐挣扎,有人半身陷在火焰中,相同的是每一个人在瞬间同样经历了上百次皮开肉烂的剧烈痛苦。
锅底也传来无数众生的痛嚎声,狱卒们用巨大的天杖翻炒众生的躯体,血肉红糊糊地热锅中沸腾。随着狮头狱卒的一声“复原啊”,又都恢复如初。
我问狮头狱卒:“为何他们要受如此之苦?”
狮头狱卒回答:“在世间,他们向善知识承诺要受持戒律、顶礼、转经、造佛像小泥塔、做水施、喂养蚂蚁和鱼类,做佛事,念诵六字真言、施舍贫穷等各种大小善业,但没有履行诺言;或者承诺不捕鱼、不捕猎、不宰杀猪或牲畜,也没有遵守誓言。另外也向临终的人承诺做超度法或其他善业而没有实现的,比上面的痛苦九倍。”
我继续行路,遇见一位身穿虎纹袍子的尼姑,年约五十岁,手持六字真言经轮。猴头狱卒和虎头狱卒把她押到阎王面前。
阎王问她:“你有何善何恶?”
同来的有黑白两个尼姑。黑尼姑抢先说:“陛下,在世间,她三门不积善德,恶事做尽。”
白尼姑连忙说:“陛下,这尼姑在人间精进善业,远离恶业。”
黑尼姑听了阴沉着脸。阎王说:“黑白尼姑各说各有理。狮头狱卒你拿秤和镜子来。”狮头狱卒拿出镜子给尼姑照了,禀报说:“这尼姑打碎过一尊佛像小泥塔,并伙同他人宰杀了一只羊,其他没什么大的恶业。善业方面,她念诵了一亿遍六字真言,另外还有许多善业。”阎王把手放在尼姑的头上抚摸了三下,说:“人间来的都应该像尼姑你,很好!你马上去兜率天,听弥勒佛讲法吧!”狮头狱卒和虎头狱卒一直把尼姑送到一座高耸入云的白色山峰。
稍后,虎头狱卒、狮头狱卒、鹰头狱卒和猫头鹰狱卒,四人狱卒抓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红脸人,象老鹰抓小鸡一般,推到在阎王座前。那人吓得瑟瑟发抖,坐也坐不稳。阎王问他:“你在世间时,有什么样的白色善业?有什么样的黑色恶业?”
同来的黑魔说:“他在人间强迫、诬陷、抢劫和伤害他人,背弃誓言,无恶不作,应该重重处罚。”
白神一脸阴沉:“陛下,此人勤行善,离恶业······。”
阎王说:“你们各说各有理,让他自己说吧。”红脸人手足无措,无言以对。阎王命令狮头拿镜子照。狮头狱卒照了一下,报告:“黑魔说得对,他强权夺利,欺压弱者,收税使奴,恶比山重,善比毛轻,常常违背誓言。请阎王判决。”
阎王宣判:“带他去烧铁城。”红脸人被四个狱卒左右夹,一路拖,一路摔打,鲜血红粼粼地流,骨头白花花地碎落。
远外有一块烧铁馨石,层层叠叠如经卷、如高山。数不清的众生被压在磐石下面,只见头部从磐石下面伸出来,痛苦地咬牙切齿,一双眼球迸落在眼眶外面。磐石的左边和右边立着两根烧铁柱子,象两座摇摇欲坠的小山。红脸人被塞进了那块磬石下面,经历着一刻也不会消停的巨大痛苦。我问狱卒:“他们为何要承受如此之苦,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头部露在磐石外的是在世间应诺发誓,但没有付诸实现的人。”
我问:“在磐石的火堆里哭喊的人,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他们是在世间对着佛像、佛殿、佛像小泥塔、经卷等依止物发誓,但又违背誓言的人。很难解脱!”
我问:“没有办法洗清他们的罪恶吗?”
狱卒说:“除非用金银塑造发誓时面对的佛像,并在佛像面前坦白自己的罪过,转绕、供养和顶礼这尊佛像,方能净罪。否则,如朽木逢火,不可净之”。
我感觉在这里停留了上万年,于继上路。
我朝着一个山谷走去,不一会儿看见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烧铁大地,仿佛落地的九天。四面八方有八座大城,每一座城中居住着九十万城民。城市的中央有一台堂皇的珍宝座台。上面坐着一位威严无比的阎王,身壮如须弥山,有四个头,头上戴着宝冠,身上穿着镶嵌宝石的黄金衣裳,发出万丈光芒,比十万太阳还要庄严耀眼。身边围绕着数不清的狱卒,有虎头、狮头、熊头、狼头、豹头等各种兽头人身和鸟头人身的狱卒,其中还有的长了三个头,个个狰狞可畏,瞠目怒视,龀牙咧嘴,手拿五花八门的利器,颈上挂着马头或人头项链,或穿人皮、马皮、虎皮、牛皮衣服,身高如松,叫人看上一眼就能吓得心惊肉跳
阎王正在给多如草木的众生判刑。来来去去的地狱众生,熙熙攘攘的,象大雪纷飞的冬季。这里到处都是烧铁房屋,没有一席空地。从阎王身边极目所到之处,三块巨石上面架着一口巨大的、烧得红彤彤的铜锅,锅里煮着男男女女、鸟类、野兽和兽头人身等各种形态的生命。那滔滔煮沸的样子,就像酿酒时煮的粮食,熟透的躯体骨肉稠糊,惨不忍睹。我心生慈悲,按耐不住地走向阎王,越过前面高高的黄金宝塔的喉颈处,向阎王顶礼三遍,然后请安。阎王的威严烧得我炫目惊心。阎王似乎微笑了,并没有怪罪我。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小僧从阎王身边向我走来。我想这个小僧就是阎王自己变的吧?问道:“这座城市叫什么?阎王叫什么?城中住着什么人?我在城中看见的那些是什么人?兽头人身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小僧回答:“王是阎罗法王,城叫阎罗小城,兽头人身者是阎罗狱卒。你看见的众生是从世间来的,围绕在阎王身边的是等待善恶审判的人。”我心想:为何我孤身一人来到地狱,来到阎王的身边。想着想着心中有无限伤感,看见众生无比痛苦,大悲之情油然,唱到:
嗡玛尼呗美吽舍
上师尊与十方佛
我等痛苦有情众
皈依智悲力上师
烦恼诸苦极猛烈
请求加持自然息
唱罢,怆然落泪。对面天空的五色虹光中出现了一个白色身相的裸身女子,她面色如花,身上戴着白骨装饰,头发乌黑发亮,左右乳头丰满圆滑,身摆出各种舞姿,唱道:
埃玛扎格尼
三世诸佛空行之心髓
铭记具信入道弟子心
远离字词名子之正法
不染种种迷乱与幻相
自然之智无边际
含括一切所知性
自然而置瑜伽士
唱完彩虹般消隐无迹,我想:今天的这个空行母是上师的化身。阎王看着我微笑,传狮头、鹰头、虎头和猫头鹰狱卒到身边,把一件华丽的宝衣交给他们,手指着我。转眼间,那件金光灿烂的衣服已经穿在我的身上。衣服上汇聚着各种香味、各种甜味,柔软无比,形色美丽,让人爽心悦目,感觉所有的妙欲享用都集中在这件衣服上。不知从哪里,又来了数不清的小僧,据说有五十万,他们身穿各种珍宝制成的衣服和饰物,身上充满五欲功德,手拿各种供品与供器,奏响各种器乐。他们向阎王顶礼、转绕,然后都一起坐下。阎王的四个口中都在讲法。我问阎王那些小僧是谁?阎王说他们是近随。
我又问阎王:“阎王的四个口都在讲法,讲的都是唯一法性吧?”
阎王回答:“正是。”
听法的人都站了起来,高声唱着六字真言,大地随之变得厚重而沉甸甸的。阎王为首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执法的狱卒们停了下来。一个巨鸟似的东西遮住了天空和大地,一切的地狱景象都看不见了,受罪的男女有一半不知去向。
我问阎王:“城中成千上万的人去了哪里?”
阎王说:“是你的慈悲和你尊贵身份的功德所致。”我想有尊贵身份的是阎王您自己啊。不过听说我有大功德,我便希望自己能敦促大家念诵六字真言。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六)
阎王转脸对四个狱卒说:“立即把地狱的情景详细地介绍给这位瑜伽士吧,同时把地狱实景展示给他看。”
四个狱卒领旨,说:“走吧,瑜伽士。”
于是我们结伴同行,不一会到了一个比之前见过的大十万倍的烧铁大地上,有百千万的在家男女、僧人、笨波僧和尼姑,熊熊烈火在他们的四肢、头顶、双脚、左右臀部、心、肺等部燃烧着,身躯被另外一堆巨大的火焰吞噬,全身上下共有十一处燃烧的火堆周围,另有三层烈火在燃烧。脚下是无数人点燃却自然而燃的烧铁大地,天下着火雨,雨点大如帐篷和房屋,红猎猎地密如雪花,雨点之间碰撞出的火花,象炮竹一样四处飞溅。在烈火的世界里,他们的身体被烧得铁红铁红的。那些痛苦的众生发出的惨烈叫声,甚至可以震动三千大千世界。我痛心疾首,昏过去九次。醒来后,问狱卒:“如此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漫长而持续,如河流般没有间断的痛苦折磨,是什么业果所致呀?啊,真是可怜之极!”
同行的狱卒说:“我们知道他们极度地痛苦,但那是他们自己造的恶。在世时,他们杀害自己的父母或老师,或破坏佛像,或撕碎佛经,犯了五无间罪。你看对面那些人,他们是杀害自己亲生儿女的尼姑和僧人。”我顺势看去,一群尼姑和僧人被抛在烧铁地上燃烧着的烈火中,又被凶猛的虎豹撕咬,比前面的那些众生痛苦九倍。我念诵六字真言加持后抛入火中的石子,反而如火上浇油,促进了更猛烈的火势。
狱卒们说:“不要说你的石子,就算十方诸佛同时来到这里加持,也只是徒劳,除了增加他们的痛苦,别无它用。”
我问:“难道此罪就无法净除了吗?”
狱卒回答:“在世间,体验就此粉身碎骨之痛,并毫不隐瞒地发露忏悔,尚可净。可如今已来到这里,却无计可施。”
我又问:“他们是怎样从人间来到这里的?”
狱卒说:“留下躯壳的刹那间,无需经过中阴和审判,直接堕落到这里,就像东升的太阳直接奔向西山一样。”
“他们什么时候能解脱。”
“没有解脱之日。”
“这座城市叫什么?”
“金刚地狱。”
我问狱卒:“他们这是造了什么业?”
狱卒回答:“在世间,他们无缘无故地捆绑牲口、鸟类和动物,在家男女和僧人经过的地方堆放荆刺,把虱子、跳骚丢到僧人居住的地方。干扰抄写经文的人以及大禅师的人比此痛苦九倍。”
又一批十万众生,被手持各种利器的狱卒吆喝着追押过来,推入巨大的粪池中,那阵势象一阵急速吹来的风。粪池是一潭恶臭冲天的脏水,别说落到其中,光是想起来都能令人苦不堪言。就算从天空划过的鸟儿,也会跌落到火舌乱窜的粪池中,血肉狼藉。传出池外的阵阵痛苦的嚎叫声,象一群久别重逢的母羊和羊羔发出的喧闹声。我的慈悲油然而生,觉得自己的皮肉撕裂般的疼痛。
我问:“为何他们要受那样的苦呢?”
狱卒说:“在世间,他们或用粪便熏僧人,或把臭味带到僧人居住的地方,或在佛殿内丢弃垃圾、口痰和鼻涕,或拿不干净的食物供养僧人,或做出各种不庄严之举止。染污他人心相续者,要受的酷刑更重。倘若有一日他们有机会重生,也只能带着异味、狐臭投生,或者投身为蜣螂,或者投身到有各种臭味或又脏又乱的地方。”
远处又有一片红通通的烧铁大地,渺无边际如穹天铺地,中央有一座巍峨的烧铁山,山上长满了参天的烧铁松树,枝繁叶茂,红刺刺的烧铁荆刺足有一箭半的长度,刺头象刺猬的毛一样,又尖又硬,错综交叉。数十万的男男女女在铁树上爬上爬下,口中不断哀嚎和呻吟。那铁刺,从肛门穿透到头顶,或从腋下穿透到阴部,象肉串一样。爬上又爬下之间,每一次都是鲜血淋淋,骨肉模糊,血水红艳艳地黄咋咋地流,“痛啊,苦”的叫声震天动地。爬着爬着,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却被千千万万壮如烈马,长着一仗多长的铁嘴巨鸟,挥动着红彤彤的翅膀来啄食他们的身躯,白花花的脑髓和血淋淋的脏腑被拉出体外吞噬,惨状如此却还没有死去,仍然上上下下间遭受无量无限的痛苦,令他们不停的哭喊,全身血竭骨枯的时候,有的从山顶滚落下来,象急骤的冰雹从天而降,猛烈地摔打在炽热的烧铁大地上,粉身碎骨。当身躯落到地面的瞬间,残败的身躯立刻被壮的如牛马的烧铁红狗们撕咬。一阵微风袭来时又复原如初。这样的痛苦片刻工夫就重复了上百次。
另一边,四个狱卒押着成千上万的男女来到炼铁大地,让男女双双相拥躺在烧红的铁地上,抡起燃烧着火焰的重锺,用小柱子那么大的烧铁钉子从头部、腰部和下身钉入烧铁大地,滚烫的烧铁大地烫得他们全身焦烂,惨厉的叫声震耳欲聋。男人们的阴茎中插入了烧得红红的八九米长的铁棒,然后冒着轻烟“嘶嘶”地从头顶穿出。
我问:“他们遭受的是什么业报?”
狱卒说:“是他们在世间相互窥视和贪念对方俊美姿色的罪过。双眼被注入烊铜沸水和心口被钉了烧铁橛子的人,是心执贪色的罪过。”
他们还被其他各种刑罚百般凌辱,那惨状,令我心如刀割。
我又问:“是什么业果令他们受尽凌辱?”
鹰头狱卒回答:“当他们生活在世间时,偷偷地与自己配偶以外的男女苟合,犯邪淫之罪,因此要受这样的酷型。如果有一日他们能从这里解脱,将会投身为红头宫虫。而那些淫欲更强烈的人,会投身为驴、鸡、猪、狗、骆驼、蜻蜓等动物的宫虫、经历一百次生生死死的痛苦。破坏殊胜止师之戒和淫辱殊胜比丘尼的人,将会堕入无间地狱,所受之苦比这重九倍······。”
还有更详细的来龙去脉,不一一再次详写了。
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烧铁房屋,红通通地燃烧着,此屋没有门,里面传来极度惨烈的哭叫声,震得屋外火星四溅。屋内的几个僧人、尼姑和笨波,被极大的热量烤得肉烂骨枯。巨大的热浪扑出很远,只有站在视野之外才能确保安全。
地狱众生们正在痛苦嗷叫时,突然来了一群狱卒,手扬猎猎燃烧的铁锤,纷纷向他们身上砸去,象打土墙一样把他们的骨肉都剁成了浆糊,痛苦的叫声愈加惨烈。
我问:“如此之苦,是何业果?”
狱卒回答:“在这里受罪的人,是欺辱、破坏殊胜比丘尼和比丘戒律的人。他们的苦比起铁树山的众生要轻多了,但受罪的期限至少上万年。不过,此间众生还算幸福,杀自己亲身骨肉的人比此更痛苦。”
我问阎王:“陛下,这里有几个我的熟人,我能为他们祈祷吗?”
阎王说:“最好一开始就不要堕落地狱,一旦堕落,就一定要等到炼净自己的业报。即使你为他们祈祷,该他们赎的罪,还得要他们自己去赎。这是僧人、笨波和尼姑们自己造的业。”
远外传来阵阵六字真言的诵唱声。来的是一位庄严无比的瑜伽士,肌肤白里透红,手中拿着的合金鞭子放出耀眼的光芒,足不踏地宛台被风吹来的树叶一样,唱着六字真言,身后跟着十万众生,有僧人、尼姑、上师、老妪和旁生。听说他是郊拉喀地方的一位名叫根秋森格的瑜伽士。阎王和阎王的臣子们为他献上无量供品,向他顶礼,没有人提到审查善恶的事。
我问瑜伽士:“您带他们去哪里呢?”
瑜伽士回答:“我送他们去观世音菩萨身边。在此之前我已经送走了三批,但还会有人来追索和祈求的。”
我问阎王:“今天这位瑜伽士是谁?后面跟的是什么人?他们去哪里?”
阎王说:“今天那位瑜伽士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后面那些人在世时,与这位瑜伽士结缘,跟随在他左右,受他教化修诵六字真言和弃恶扬善,同时在饮食和佛法等各方面结缘。今天他们都去了观世音菩萨的西方极乐世界。”
我听了很兴,唱了一首道歌:
噫嘻
无边法性虚空界
法身遍满无量光
报身悲心之日出
闪耀化身慈悲光
人相瑜伽观世音
大悲方便度三界
救度六道是众怙
三世化身多神奇
谨向怙主尊前礼
祈求悲护痛苦众
我唱着长歌向对面望去,渺无边际的烧铁大地,中央放着一个巨大而炙热的煻煨铁锅,里有僧人、笨波、尼姑和多如尘沙的在家男女,不断地哭喊哀叫。数不清的众生在煻煨铁锅里浮浮沉沉,有人把头探出锅口,有人在痛苦打滚,有人在匍匐挣扎,有人半身陷在火焰中,相同的是每一个人在瞬间同样经历了上百次皮开肉烂的剧烈痛苦。
锅底也传来无数众生的痛嚎声,狱卒们用巨大的天杖翻炒众生的躯体,血肉红糊糊地热锅中沸腾。随着狮头狱卒的一声“复原啊”,又都恢复如初。
我问狮头狱卒:“为何他们要受如此之苦?”
狮头狱卒回答:“在世间,他们向善知识承诺要受持戒律、顶礼、转经、造佛像小泥塔、做水施、喂养蚂蚁和鱼类,做佛事,念诵六字真言、施舍贫穷等各种大小善业,但没有履行诺言;或者承诺不捕鱼、不捕猎、不宰杀猪或牲畜,也没有遵守誓言。另外也向临终的人承诺做超度法或其他善业而没有实现的,比上面的痛苦九倍。”
我继续行路,遇见一位身穿虎纹袍子的尼姑,年约五十岁,手持六字真言经轮。猴头狱卒和虎头狱卒把她押到阎王面前。
阎王问她:“你有何善何恶?”
同来的有黑白两个尼姑。黑尼姑抢先说:“陛下,在世间,她三门不积善德,恶事做尽。”
白尼姑连忙说:“陛下,这尼姑在人间精进善业,远离恶业。”
黑尼姑听了阴沉着脸。阎王说:“黑白尼姑各说各有理。狮头狱卒你拿秤和镜子来。”狮头狱卒拿出镜子给尼姑照了,禀报说:“这尼姑打碎过一尊佛像小泥塔,并伙同他人宰杀了一只羊,其他没什么大的恶业。善业方面,她念诵了一亿遍六字真言,另外还有许多善业。”阎王把手放在尼姑的头上抚摸了三下,说:“人间来的都应该像尼姑你,很好!你马上去兜率天,听弥勒佛讲法吧!”狮头狱卒和虎头狱卒一直把尼姑送到一座高耸入云的白色山峰。
稍后,虎头狱卒、狮头狱卒、鹰头狱卒和猫头鹰狱卒,四人狱卒抓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红脸人,象老鹰抓小鸡一般,推到在阎王座前。那人吓得瑟瑟发抖,坐也坐不稳。阎王问他:“你在世间时,有什么样的白色善业?有什么样的黑色恶业?”
同来的黑魔说:“他在人间强迫、诬陷、抢劫和伤害他人,背弃誓言,无恶不作,应该重重处罚。”
白神一脸阴沉:“陛下,此人勤行善,离恶业······。”
阎王说:“你们各说各有理,让他自己说吧。”红脸人手足无措,无言以对。阎王命令狮头拿镜子照。狮头狱卒照了一下,报告:“黑魔说得对,他强权夺利,欺压弱者,收税使奴,恶比山重,善比毛轻,常常违背誓言。请阎王判决。”
阎王宣判:“带他去烧铁城。”红脸人被四个狱卒左右夹,一路拖,一路摔打,鲜血红粼粼地流,骨头白花花地碎落。
远外有一块烧铁馨石,层层叠叠如经卷、如高山。数不清的众生被压在磐石下面,只见头部从磐石下面伸出来,痛苦地咬牙切齿,一双眼球迸落在眼眶外面。磐石的左边和右边立着两根烧铁柱子,象两座摇摇欲坠的小山。红脸人被塞进了那块磬石下面,经历着一刻也不会消停的巨大痛苦。我问狱卒:“他们为何要承受如此之苦,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头部露在磐石外的是在世间应诺发誓,但没有付诸实现的人。”
我问:“在磐石的火堆里哭喊的人,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他们是在世间对着佛像、佛殿、佛像小泥塔、经卷等依止物发誓,但又违背誓言的人。很难解脱!”
我问:“没有办法洗清他们的罪恶吗?”
狱卒说:“除非用金银塑造发誓时面对的佛像,并在佛像面前坦白自己的罪过,转绕、供养和顶礼这尊佛像,方能净罪。否则,如朽木逢火,不可净之”。
我感觉在这里停留了上万年,于继上路。
我朝着一个山谷走去,不一会儿看见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烧铁大地,仿佛落地的九天。四面八方有八座大城,每一座城中居住着九十万城民。城市的中央有一台堂皇的珍宝座台。上面坐着一位威严无比的阎王,身壮如须弥山,有四个头,头上戴着宝冠,身上穿着镶嵌宝石的黄金衣裳,发出万丈光芒,比十万太阳还要庄严耀眼。身边围绕着数不清的狱卒,有虎头、狮头、熊头、狼头、豹头等各种兽头人身和鸟头人身的狱卒,其中还有的长了三个头,个个狰狞可畏,瞠目怒视,龀牙咧嘴,手拿五花八门的利器,颈上挂着马头或人头项链,或穿人皮、马皮、虎皮、牛皮衣服,身高如松,叫人看上一眼就能吓得心惊肉跳
阎王正在给多如草木的众生判刑。来来去去的地狱众生,熙熙攘攘的,象大雪纷飞的冬季。这里到处都是烧铁房屋,没有一席空地。从阎王身边极目所到之处,三块巨石上面架着一口巨大的、烧得红彤彤的铜锅,锅里煮着男男女女、鸟类、野兽和兽头人身等各种形态的生命。那滔滔煮沸的样子,就像酿酒时煮的粮食,熟透的躯体骨肉稠糊,惨不忍睹。我心生慈悲,按耐不住地走向阎王,越过前面高高的黄金宝塔的喉颈处,向阎王顶礼三遍,然后请安。阎王的威严烧得我炫目惊心。阎王似乎微笑了,并没有怪罪我。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小僧从阎王身边向我走来。我想这个小僧就是阎王自己变的吧?问道:“这座城市叫什么?阎王叫什么?城中住着什么人?我在城中看见的那些是什么人?兽头人身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小僧回答:“王是阎罗法王,城叫阎罗小城,兽头人身者是阎罗狱卒。你看见的众生是从世间来的,围绕在阎王身边的是等待善恶审判的人。”我心想:为何我孤身一人来到地狱,来到阎王的身边。想着想着心中有无限伤感,看见众生无比痛苦,大悲之情油然,唱到:
嗡玛尼呗美吽舍
上师尊与十方佛
我等痛苦有情众
皈依智悲力上师
烦恼诸苦极猛烈
请求加持自然息
唱罢,怆然落泪。对面天空的五色虹光中出现了一个白色身相的裸身女子,她面色如花,身上戴着白骨装饰,头发乌黑发亮,左右乳头丰满圆滑,身摆出各种舞姿,唱道:
埃玛扎格尼
三世诸佛空行之心髓
铭记具信入道弟子心
远离字词名子之正法
不染种种迷乱与幻相
自然之智无边际
含括一切所知性
自然而置瑜伽士
唱完彩虹般消隐无迹,我想:今天的这个空行母是上师的化身。阎王看着我微笑,传狮头、鹰头、虎头和猫头鹰狱卒到身边,把一件华丽的宝衣交给他们,手指着我。转眼间,那件金光灿烂的衣服已经穿在我的身上。衣服上汇聚着各种香味、各种甜味,柔软无比,形色美丽,让人爽心悦目,感觉所有的妙欲享用都集中在这件衣服上。不知从哪里,又来了数不清的小僧,据说有五十万,他们身穿各种珍宝制成的衣服和饰物,身上充满五欲功德,手拿各种供品与供器,奏响各种器乐。他们向阎王顶礼、转绕,然后都一起坐下。阎王的四个口中都在讲法。我问阎王那些小僧是谁?阎王说他们是近随。
我又问阎王:“阎王的四个口都在讲法,讲的都是唯一法性吧?”
阎王回答:“正是。”
听法的人都站了起来,高声唱着六字真言,大地随之变得厚重而沉甸甸的。阎王为首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执法的狱卒们停了下来。一个巨鸟似的东西遮住了天空和大地,一切的地狱景象都看不见了,受罪的男女有一半不知去向。
我问阎王:“城中成千上万的人去了哪里?”
阎王说:“是你的慈悲和你尊贵身份的功德所致。”我想有尊贵身份的是阎王您自己啊。不过听说我有大功德,我便希望自己能敦促大家念诵六字真言。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六)
阎王转脸对四个狱卒说:“立即把地狱的情景详细地介绍给这位瑜伽士吧,同时把地狱实景展示给他看。”
四个狱卒领旨,说:“走吧,瑜伽士。”
于是我们结伴同行,不一会到了一个比之前见过的大十万倍的烧铁大地上,有百千万的在家男女、僧人、笨波僧和尼姑,熊熊烈火在他们的四肢、头顶、双脚、左右臀部、心、肺等部燃烧着,身躯被另外一堆巨大的火焰吞噬,全身上下共有十一处燃烧的火堆周围,另有三层烈火在燃烧。脚下是无数人点燃却自然而燃的烧铁大地,天下着火雨,雨点大如帐篷和房屋,红猎猎地密如雪花,雨点之间碰撞出的火花,象炮竹一样四处飞溅。在烈火的世界里,他们的身体被烧得铁红铁红的。那些痛苦的众生发出的惨烈叫声,甚至可以震动三千大千世界。我痛心疾首,昏过去九次。醒来后,问狱卒:“如此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漫长而持续,如河流般没有间断的痛苦折磨,是什么业果所致呀?啊,真是可怜之极!”
同行的狱卒说:“我们知道他们极度地痛苦,但那是他们自己造的恶。在世时,他们杀害自己的父母或老师,或破坏佛像,或撕碎佛经,犯了五无间罪。你看对面那些人,他们是杀害自己亲生儿女的尼姑和僧人。”我顺势看去,一群尼姑和僧人被抛在烧铁地上燃烧着的烈火中,又被凶猛的虎豹撕咬,比前面的那些众生痛苦九倍。我念诵六字真言加持后抛入火中的石子,反而如火上浇油,促进了更猛烈的火势。
狱卒们说:“不要说你的石子,就算十方诸佛同时来到这里加持,也只是徒劳,除了增加他们的痛苦,别无它用。”
我问:“难道此罪就无法净除了吗?”
狱卒回答:“在世间,体验就此粉身碎骨之痛,并毫不隐瞒地发露忏悔,尚可净。可如今已来到这里,却无计可施。”
我又问:“他们是怎样从人间来到这里的?”
狱卒说:“留下躯壳的刹那间,无需经过中阴和审判,直接堕落到这里,就像东升的太阳直接奔向西山一样。”
“他们什么时候能解脱。”
“没有解脱之日。”
“这座城市叫什么?”
“金刚地狱。”
四个狱卒说:“走吧,瑜伽士。”
我们又到了向前面一样的烧铁大地,男女众生多如森林的草木,其中也有僧人和笨波僧,四面八方燃烧的火焰向前次一样猛烈。我发大悲心高声唱六字真言,却无济于事。看见认识的人,喊他们的名字,叫他们念六字真言,也无人能听。他们的身上、双眼、口鼻耳和所有的毛孔中冒着火花。
我问狱卒:“他们找了什么业?”
狱卒回答:“在人间,他们或破坏佛像,或诽谤殊胜上师,或嗔恨父母,或挑拨上师、好友发生争斗,搅乱人心,离间僧众,诽谤和诋毁僧人,强奸比丘尼,杀害好友,阻碍殊胜上师举行法会,阻碍僧众参加法会,杀死自己的子女,或者笨波嫉妒僧人,破坏佛经和佛像。他们经受这种痛苦的时间长达八个大劫。”
我不觉心生悲悯,痛彻心肺,问四个狱卒:“什么方法可以解救他们?”
“作水食供,积十方大资粮,大功德之人的宝瓶甘露丸,大善之人的回向,都可以利益他们。其它任何善业,也对他们有所帮助。”狱卒说:“金刚地狱有十八种,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地狱也分十八种。我们说话的当头,不计其数的人走向火堆。我觉得这样直接而持续的痛苦,就算在人间把身体割破成九块也算是幸福的。我高声唱诵六字真言,泪如泉涌。
四狱卒说:”他们是受自己的造业之苦,你无须悲痛。走吧!”
瞬间,我们到达的地方,仍然向前面那片烧铁大地,三座烧铁大山上架着一口巨大的铜锅,周围站着上百万暗红肤色的狱卒,有虎头、狮头、豹头、熊头、鹰头、鹞头、斑马头、鹿头等等,他们个个面目可憎,手持铁锤、宝剑、利刃、铁钩、铁绳、铁锁链、斧头、钩刀、叉纹木剑、战镰、木棒、钳子、叉子、毒刺、矛、弓-箭、镰刀,以及各种烧红的铁器,巨大的铜口发出打打杀杀的声音。铜锅里煮着男男女女、老人、尼姑、僧人、笨波僧和麻雀、鹞、鹰、蛇、蜘蛛、虎、豹、熊、狗等飞禽走兽,还有许多不认识的生命形态,被煮的血肉成浆,很快便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继而变成嶙峋的骨架,臭气熏天,恶浪滔天,痛苦的惨叫声,声声不断,惊天动地。
更有甚者,狱卒们站在铜锅四周,手拿山谷那么大的吹火囊不停地添风加火。八面另有狱卒拿着一百张牛皮制成的吹火囊,也在不停地鼓风添火。这铜锅有三十六个把环,上面也粘着无数的众生,皮肉焦烂,苦不堪言。狱卒们用天仗在铜锅里象煮粥那样搅拌,血肉黏糊,散发出热气腾腾的腥味。随着狮头狱卒的一声“复原吧”,又都恢复如初,继续重复刚刚过去的痛苦,中间没有弹指间的空闲可以得到休憩。
我问狱卒:“是什么业果所致?”
狼头狱卒说:“他们在世间,颠倒善恶,修邪法,心怀嫉妒和仇恨来打造铁器;或讲邪法,施邪咒,用邪药,心怀鬼胎;或不懂装懂传法、灌顶、讲解甚深密法,实践或传授没有获得允许的密法和窍诀,比较法与法之间的贵贱,引导他人走邪路,并以此来作人情世故;或无始以来造深重之业;或杀人如麻,或夺取马、蛇、狗、旱獭、金蛇、毒蛇、青蛇、猫、老妪、灵兽智纳夏饶(古时候一种有灵性和慈悲的动物)、奶牛、鱼、水獭的生命;或为牟取私利而养鸡、养蜂、养猪,或替人隐瞒罪行,这样的人都要在铜锅底层受罪。”
铜锅底层许多众生遭受痛苦的样子,惨不忍睹。其中以老妪、麻雀、红嘴乌鸦、猪和蚂蚁居多。也有僧人和笨波僧,所受之苦更加惨重。
突然,狱卒们把一口相同大小的铜锅扣盖在前面那口铜锅上。据说这口铁锅是由三十六位工匠打造的。随即,铜锅内发出接二连三的惨叫声,那声音的密度像是别捅破的马蜂窝。我内心慈悲,痛彻骨髓,不知所可,赶紧向十方诸佛祈祷,哀声唱到:
呜呼呜呼轮回海
苦不堪忍诚可悲
业报所磨有情众
即使瞬间怎可忍
无有其它皈依处
大悲本体佛海众
事业功德诸圣尊
遍除众苦化身者
愿除友情烦恼苦
愿熄众生轮回火
大力加持请亲临
大慈之光普遍照
诸佛慈眼请顾视
三世如来之本性
心子热拿熙日尊
轮回明灯日果瓦
实修宝幢索郎荣
慈悲度众吾恩师
诸佛总性传承师
片刻莫迟垂大悲
加持此间有情众
慧眼广摄六道情
神通成就力变化
祈请加持我等苦
烧铁铜锅牢狱中
心续不净生幻相
至苦至痛粉身碎
无助坠落阎罗网
淋受利器之雨雪
身躯不堪碎万段
遭受残酷业报刑
内心苦痛更惨烈
思想及此能裂骨
祈求即刻赐加持
我泪如泉涌,肝肠寸断,凄歌慢唱,祈求诸佛救度痛苦的众生。
啊!天空中出现了一台被狮子,孔雀抬举和簇拥的金银宝石打造的法座,五彩虹光布满了天空。法台上坐着一位俊美的瑜伽士,肤色红白如桃花,身体内外通透,高大而庄严,十万空行母围绕在他的周围,威严赛过千日齐照。我幸喜万分,想那时我传承上师们的变化。于是我想去拜见上师,阎王派来的四个狱卒跟在我身后。我们五个一起朝瑜伽士走去。我们越靠近,瑜伽士眷众离得越远,怎么也走不到他们身边。我想:我心存敬信才有幸见到上师,可我连见面礼都没有,怎可空手去拜见上师呢?
四个狱卒问我:“瑜伽士,你要去哪里?”
我说:“去谒拜上师 !”
狱卒说:“那不是你的上师,那是邦·沃色大师。”
我向上师顶礼,上师看着我们微笑,口诵六字真言千千万万遍,然后与眷属们如彩虹般消失在虚空。我没有看清他们是如何离去的,只那铜锅中三分之二的众生已被救走。
狱卒们怔怔地愣在那里,说:“沃色上师抢走了一百二十万众生。”只可惜话音还未落下,又有多三倍的众生落入铜锅中。我请狮头狱卒打开铜锅让我看看:多如河沙的众生煮沸在锅里像一锅粥,其中有僧人也有笨波和尼姑。
另一处,数不胜数的众生黏着一个笨波上师身上,黑压压地挤在一起,挤得肉烂血竭。再看那笨波上师,巨大的铁钉插入他的颈、手、手指、脊椎、膝盖和肩头,与烧铁大地钉在一起,然后在熊熊的烈火中风焚烧。接着,狱卒们把烊铜水灌入他的眼、耳、口、鼻中,血与水交融滚沸,嘶嘶乱响。那血肉腐烂的痛苦,无可计量,弹指间却以重复了上千次。
我问:“那笨波上师造了什么业?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黏在他身上?”
虎头狱卒说:“这个笨波上师在世时,嫉恨佛教僧人,强迫佛教僧人改信笨波教,强迫牧人屈服于自己的势力下,给人灌顶,收取他人信财,最大恶极,与他结缘者不可解脱。他身边的五百个笨波僧和奔波尼姑,是他的弟子和女施主。”
我听着看着,不仅悲从中来。转眼又看见一个在家僧倒在很大的镜面上,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数不清的男女压在他身上,就像在芥粒堆里翻滚过的一块酥油饼。他和前面那个笨波师一样痛苦。
我问狱卒:“他又是造了什么业呢?”
狱卒说:“这个在家僧在世时伪装成善知识的摸样,讲经传法,打妄语,欺骗了上亿人,收取了大量的如水中泡沫般的信财;收集各种垢物配制成邪药,谎称是神通;修独脚鬼,假装有先知;头抹发油,洗脸打扮,佩带女人喜爱的首饰,妄称自己是佛,拿积累的黑色信财过着邪淫无度的生活;收人钱财,保证不让堕入地狱。其实别说保证他人,他连自己也保证不了,今天才要受这样的重苦。人间来的大多数‘上师’都象这样。他是损人害己,自作自受啊。”
我问:“这人什么时候能解脱?”
狱卒回答:“很多很多劫波的时间也难以解脱。那些黏压在他身上的是从食物、财产、法等各方面与他结缘的人。”我心中痛惜之情不能自己。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四)
一个暗红肤色的上师,头戴熊皮遮阳帽,上亿的众生黏在他身上,一个压着一个密密麻麻地蠕动着,象沾满芥子粒的酥油饼。他们都被挤压得血肉模糊,哭声喊声混成一片,震天动地。
我问同行狱卒:“为何他那么痛苦,犯了什么业?”
狱卒说:“造了什么恶业吗?在人间时,他本来没有任何妙善功德,却妄取他人信财,答应为他人灌顶、作临终引导、修普明超度、做火供、修药师仪轨和文武百尊超度法等等,欠下法债。即使修了,也是短句缺字,或者没有修够仪轨规定的数量。高兴时,即使修上一遍完整的仪轨,也还要装模作样地佯装禅定在见地中,位居众僧之首;不会念时滥芋冲数,扰乱邻座;所得信财即不上供三宝,也不下施弱势,更不为中阴和来世修副福,不投资修路架桥、印造佛经、佛像,不为周贫济老,反而尽数用于世间人事,用于权势和财富的攀比上。为自己设计世间奢侈的人生,以为自己能活上千岁万岁,一心一意挣扎在世间八风的泥潭里。反过来认为自己无论从身语意,还是从内修都是最好的上师,面对临终者,修符合世俗男女口味儿的伪法······,如今不得不在这里遭受切肤之苦。这一切是他自己造的孽,不是别人强加给他的。”
我问:“和他一起受罪的是什么人?”
狱卒说:“是与他结缘的人。”
我又问:“他们什么时候能解脱?”
狱卒回答:“那个上师、笨波上师、在家僧和女人受苦的时间会很长,一时难以解脱。其中笨波上师更难解脱,就算侥幸解脱了,也要转生于饿鬼地狱,经历上万年的苦难。从饿鬼解脱后,还要五百世投身到极其寒冷的地方。但是,身穿笨波服行修佛法生圆次第,顶礼、转经、供灯、拜佛,朝游扎日圣山,修路架桥的人,不必受此煎熬。只有身口意三门都信仰和修习笨波法的僧人以及与其结缘的人,才会无一幸免地堕入恶趣。瑜伽士你如果看得见,就看看吧!另外,善知识、上师和僧人们答应为施主修普明、药师、文武百尊、六字真言、尊胜佛、转经,化缘或收取大量信财,最终却没有如实修诵而欺骗施主,所收信财成了为自己谋利的财富,反用于世俗人事,不行善,不诵课,这种人,如今正在这里煎受粉身碎骨的痛苦。”
我问:“什么善业可以救度他们?”
狱卒回答:“最上為具德上师的回向、祈祷,印造佛像小泥塔、水施,喂养鱼和蚂蚁等善业,其它任何善业也有利。”
我咂舌:“连化斋都有这样的罪过,别的罪过就毋庸置疑。”
狱卒哈哈大笑:“把自己的财产放在一边,去乞讨别人的财富,获取暴利送入亲朋好友的口中,最后不约而同地堕入地狱,一同再铜锅里煎熬,经历十万万年血涸竭骨枯的痛苦,这才见晓身穿袈裟的意义。”
别处,数不清的众生,或耳朵粘在脸颊被钉上带火的钉子;或眼睛、耳朵和鼻子拧在一处,皱成一团,也钉上了带火的钉子;有的耳朵硬邦邦地竖立,目光呆滞而僵硬。
我问狱卒:“是什么业果所致?”
狱卒回答:“他们在世间暴吃各种动物的肉,令人不忍看,不敢嗅,甚至也不堪说。耳朵和鼻子竖立起来的众生,是在世间食肉而为念咒加持的僧人,但因加持了所剩的骨头,所以幸好耳朵没有粘在脸上,还有机会听取六字真言的声音。”
狱卒们撕碎了这些众生的肉煮在铜锅里,令人痛不欲生。这样的痛苦,莫说要亲身体验,就算听人描述也能让人恐惧的肉裂骨碎,即使在世间经历被烈火焚烧九次的痛苦,也不如这里的惨重。狱卒说:“有十八般这样的地狱,数这里的痛苦最轻。”
那边有狱卒把一口巨大的铜锅抬到灶下。我问:“为什么把铜锅抬下来了?”
狱卒说:“莲花生抢走了一铜锅的人。”
四狱卒又说:“走吧,瑜伽士。”
我们走了一会儿,看见一座高大宽敞的烧铁房子矗立在大地上,一箭开外的地方又有十八座这样的铁房,透着猩红的火光。每座铁房里关着多如草木的众生与火同焚,狱卒们还把燃烧的铁锤雨点般砸到身上,本来焦烂的身躯顷刻间变成血肉的浆糊。那是一秒难忍的剧痛。
我问狱卒:“他们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狱卒回答:“在人间,他们破坏禅林,盗窃他人财物,不守信用,侵占他人的本息不还,饮酒淫乐,损人利己,赞美和奖励作恶的人,保护笨波。”
看着那些受苦的众生,心中黯然生悲,感到无限凄苦,问:“他们要受多长时间的苦?”
狱卒说:“上万年。”
四个狱卒又说:“走吧,瑜伽士。”我们走着,走着,一片通红的烧铁大地上,多如尘沙的众生站在一块燃烧着的巨石上,狱卒们抡起羊头大小的烧铁锤子砸在他们身上,一时间血肉模糊,叫苦声四起。其中一些是僧人、笨波和尼姑。看着他们至痛至苦的受刑,我感觉痛彻心扉,却只能高声唱诵六字真言。
狱卒们说:“业缘使然,他们不能听到你念六字真言。”
我问:“他们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在世间,他们嫉妒和诽谤好人。老妪、尼姑、笨波、僧人们彼此嗔恨,相互攀比,唆使他人或亲自用卑鄙的手段伤害对方,使对方贫穷、破产和失败。”
“什么时候能解脱?”
“五千万年内不可解脱。”
我们继续走,看见一座红彤彤的烧铁房屋,内 外都燃烧着烈火,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哭喊声。
我问狱卒:“他们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在人间,僧人、笨波,或者其他人,心怀恶意请人修持恶咒,或亲自放咒给别人,或向自己的上师、善知识、法友、亲朋、兄弟、僧人和笨波,施放离咒、死咒、瘸咒和盲咒。”
四个狱卒用上千个吹火筒在铁屋四周不停地加火。铁屋里的众生全身着火,头上、肩上、手臂、手指和脚趾上钉着不停旋转的火轮。即使已经是鲜血淋漓,骨肉干枯的残肢,却还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痛苦。
四个狱卒对我说:“瑜伽士,施放恶咒的人在人间很威风,有钱有势,到了这里却要受这样的苦呢!”我看见一两个认识的人,其中一个僧人对我说:“没想到我会遭受这样的痛苦啊!”我听了心痛欲碎,烦乱不已,唱了许多六字真言,可知如一杯倒入沸水中的冷水,效果甚微。
四狱卒说走。一片跟前面一样的烧铁大地,许多狱卒手持天仗和各种利器,把数不清的众生推进一张巨大的铁网,并用天仗透过网眼刺破他们身上的各个部位,然后用刀刮,用叉子戳,用钳子夹,用锤子敲,用钺刀割,用宝剑砍,把铁棒钉入头顶,然或后从阴部或足底穿出。开始是血淋淋地流,然后是肉糊糊地烂,最后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极苦,极痛,那惨烈的叫声甚至能让人昏厥,耳不堪闻,目又怎堪视?狱卒们打打杀杀的声音,仿佛也能震落九天。
我问狱卒:“如此粉身碎骨的痛苦,是什么业果?”
鹰头狱卒说:“他们在人间,强取豪夺,受保护费,无事生非,招摇撞骗,放小钱收大息,誓不求人有违背誓言,以买卖借贷的方法诈取他人财物,赌咒发誓,不择手段谋取暴利,以为世间唯他们逍遥快活。可到了这里不得不经受不堪忍受的业报洗练。”我慈悲,心欲破裂,昏厥过去,醒来时,念了很多遍六字真言。看见许多认识的人,想到他们在煎受如此业报的折磨,心中倍感悲苦,唱到:
呜呼呜呼可怜又可怜
当积善资未积福报尽
遭尽地狱不堪之重苦
无常世事虚幻不永恒
为求一日之乐堕苦狱
圣药换毒痛苦受不尽
你岂不知此皆自造孽
但求日食虚费一生福
谋取暴利背弃誓言者
世间虽乐地狱受极苦
世间虽富狱中却贫穷
世间虽勇狱中多恐怖
世间虽谋狱中是愚痴
世间老大狱中是小卒
快乐尽失痛苦比河长
自造苦果不虚加倍来
他人难夺尽皆入手中
何曾思想将遭难忍痛
我长长地歌声悠然飘扬,泪如涌泉。
转眼又到了另一片烧铁地狱,难以计数的烧铁奶牛、牦牛、奶牦牛、犏牛、山羊、绵羊、公鸡,还有大如山峰的鱼,他们在拥挤的人群中横冲直撞,可怕的烧铁舌头舔舐着人们的躯体。地狱众生本来疲惫的身躯瞬间就被摧残得血肉淋漓,白骨森森,腥味四溢,痛苦的叫声不断,千百次重复着同样的磨难。
人群中,一个老太太婆遭受的痛苦更是惨不忍睹,无数的大如房屋的烧铁山羊和绵羊舔舐着她的身体,或者冷不丁来个偷袭和撞击,使她浑身的皮肉破烂了,流出汩汩鲜血,露出白骨,剧烈的疼痛使她瞬间难忍。我为她唱诵六字真言,只能稍微减轻她一点痛苦。我又对石子念诵六字真言和其它各种密咒,抛向她,好像也有一点效果。
我问猫头鹰狱卒:“他们造了什么业?”
狱卒回答:“在世间,他们有的是羊群的主人,有的曾经偷吃羊肉。”
“他们什么时候能解脱?”
“两千年之内是不会解脱的。”一个象前面那样的烧铁地狱上,烧铁老虎、豹子、豺狼、狗等各种野兽在争夺抢食赤裸裸的地狱众生。那些众生万恐惧,发出惨烈的叫声,痛苦不已。我心如刀割,问狱卒:“他们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他们在世时捕杀鹿、獐子、黄羊、羚羊、岩羊、野牦牛、野马等动物······。”
我心想:我小时候也帮人捕过鹿,今天也要遭报应吧?正想着,忽地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高大如松的鹿头狱卒和狗头狱卒不由分说地把我抓走,摔打在巨大的烧铁石块上,血肉四下飞溅,如撒向大地的种子。我不堪忍受剧烈的疼痛,无助地哭喊着,心里祈祷:愿我今日承受所有地狱众生的苦痛,愿他们安乐!我无力出声,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刹那之间,两个狱卒不见了。
我感觉我在这里被折磨了上千年,四个狱卒却说才过了一会儿工夫。
我们继续上路,仍然来到了前次那样的烧铁地狱,狱卒们异常忙碌:或给地狱众生的眼耳鼻口中灌入沸腾的烊铜水,或用铁钩把舌头拉出一眼距的地,或在眼睛和耳朵上钉着烧红的铁钉。地狱众生们,有的手脚关节血淋淋,有的压在山一样大的经书下面,眼珠滚出老远。还有许多僧人、笨波、尼姑、老妪和男女,被压在燃烧的铁树下;有的沉浸在粪便和血海里,偶尔把头露出海面;有的沉在滚沸的五色海水,有的沉在黄金大海,有的沉在沸腾的水银大海。狱卒们打打杀杀的声音不断,各种利器雨点般降落到地狱众生的身上,或鲜血不断,或肢体破裂,或十指流血,五花八门的惨状,不忍睹视。
我问:“他们所造何业?”
狮头狱卒回答:“他们在世间念经或抄经时,弄虚作假短句缺字,是很难解脱的。”我还看见一些认识的人。
四个狱卒说走。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无数的黑漆漆的烧铁房屋。这些房屋没有门也没有窗户。狱卒们手持利器,把无数的众生押进通红的铁屋,其中有女人,也有僧人。每天上百次,他们的眼球被挖走,然后在空洞洞的眼眶里灌入沸腾的铁水,再用烧红的铁钉钉到九层暗房下面。
······ ······
不一样的刑罚,不一样的痛苦,写也写不完。
我遇见一个熟人,他对我说:“请求你,帮我带个口信回去,叫我家人画一幅千手千眼观世音唐卡,回向给我。”我告诉四个狱卒他是我的熟人,请他们网开一面,放了他。
四个狱卒说:“现在还没有办法放了他。”
我只好走开了,他却一直抓住我不放,拖着身子紧跟在我后面。狱卒们把他抛进燃烧的铁地上,恍然过了一千年,他的身体焦枯,只剩下芥子那么小,肉和骨头象粉灰一样散落。我哭喊着,心里默默祈祷:放了我吧!抓住我也没用。我想丢下他逃走,可他死死地拽着我不放。
四个狱卒问我:“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回答:“有一零八遍仪轨的缘分,无论如何请放了他吧!”
“现在还不到放了他的时候,不过快了。”
“这些人造了什么业?”
“他们中有的不满意供食和供养,斜眼看人;有的人抄错经文;有的人出坏主意挖人眼睛,或对挖人眼珠的恶事表示赞同,或参与挖眼之事。”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八)
四个狱卒押着七个笨波僧来见阎王,那阵势象老鹰抓小鸡。阎王命令狮头狱卒:“审查一下这七个笨波僧有何善和恶?”狮头狱卒拿出长长地文薄和镜子,先用镜子照他们,其中一个不敢面对镜子。
狮头狱卒向阎王禀告:“陛下,其中这六个笨波僧朝拜释迦摩尼佛像三次,供过油灯,转过扎日圣山,另外还有其他上供下施的善事。镜子和文薄中都很清楚。”
“本来女人和笨波是最难解脱的,你们六个是好汉。”阎王说,“把他们送到三十三天。”
四个狱卒带着他们,乘着一团如“阿”形状的白色圆体,风吹羽毛般飞逝而去,后面大约跟了三百人。我问:“跟在后面的那些人是谁?”
狱卒说:“留个笨波去朝圣拜佛时,他们曾施水与食物,借住宿,送鞋、送帽、送衣服,因此结下缘分,如今他们一起去向天国。”
狱卒禀告:“剩下的这个笨波僧做过毒杀佛教上师的买卖,受人之托遏制冰雹两年,并烧毁了许多佛经。”
阎王下令:“罪孽深重的人,抛入毒海吧!”猫头鹰狱卒和蛇头狱卒拖着那个笨波僧经过烧铁大地,边拖边摔打,血淋淋的躯体支离破碎,散落在烧铁大地上,无比痛苦。
我问:“他要受苦多久?”
狱卒说:“五百世,然后投生到饿鬼地狱,遭受数劫之苦。”
稍后,熊头狱卒和大乌鸦狱卒把一个身穿铁青色裤子、背蓝色大经卷的人,带到阎王面前。阎王命令鹿头狱卒审查。鹿头狱卒禀报:“这人在世间杀过人、杀过马,也念过六字真言,造过佛像小泥塔,做过水施等善业。他深深忏悔自己的罪行,为此抄写了一百零八遍《金刚经》,带来作为地狱的见面礼。”阎王让鹿头狱卒用称来衡量善恶轻重。阎王看过后,下令道:“除去恶业,还有那么多善业,令人称奇。熊头狱卒、黄鼠狼狱卒,你们送他去灵鹫山吧!”在两个狱卒陪伴下,背经书的人沿着一段没入云端的黄色光路走了。
我问阎王:“净罪之善孰轻孰重?”
阎王回答:“见证自性者最殊胜。修诵《金刚经》、《文武百尊》、《六字真言》,并能守三昧耶誓言者为上;能完整无缺地念诵和抄写者也很好。”
又来了一个皮肤枯黄的老妪,手拿金汁画成的 小小的释迦摩尼画像,说是给阎王的礼物。
阎王问:“老妪你有何善和恶?”
老妪说:“在世时,我尽力避开恶业,广行善业。出资画了这幅释迦摩尼金像,并顶礼、转绕和供灯。想不起来做过什么恶业。”阎王下令叫狮头狱卒用镜子照。狮头狱卒拿出镜子让老妪照了一下,然后对阎王说:“老妪说的是实话。”
阎王说:“本来老妪们很难解脱。但你是个不错的老妪,投身去佛法兴盛的地方吧!”老妪乘着一团白色的如藏文“阿”字形状的园体走了
接着,两个狱卒押来一个头戴熊皮遮阳帽,满脸络腮胡的僧人。阎王命令审查他的善恶轻重。狮头狱卒拿出镜子和文薄问他:“你在世间造了什么恶,积了什么德?”
与僧同来的黑魔抢先说:“这僧在世间不做善事,恶事做尽。”
白神立即拉下脸,说:“陛下,这僧在世间是一个弃恶扬善的好人。”
阎王道:“啄Ц魉蹈饔欣怼I约核蛋伞!
僧说:“做了许多的超度仪轨,修过路······”等等陈述了许多为善之事。
阎王又说:“为善者很好。恶业有什么?”
僧不知所措。狮头狱卒照了一下镜子,禀报:“他说的善业不错。恶业也有许多,比如他在世间,多年遏制冰雹,捆绑许多鬼神的嘴,做笨波传承的回遮仪轨,杀生不少。还和一个尼姑媾和,杀了自己的亲身骨肉······。”介绍了许多为恶之事。
阎王说:“如此重恶之前,那点善算的了什么。鹿头狱卒、狼头狱卒、蛇头狱卒和喜鹊头狱卒,把这个僧人打入无间地狱。”说罢,四个狱卒立刻把他拖走,还一边把他的躯体砸向烧铁地上,僧粉身碎骨。
阎王又说:“不知羞耻的僧,到这里来只有受苦的份儿,没办法。”
说话间,四个狱卒象鹞鹰抓小鸡般抓来一个美 貌的女子。阎王问女子:“你有何善和恶?”
黑魔和白神陪着她,黑魔说:“这女子在世间恶事做尽,不做善事,应该严厉惩罚。”
白神听后气变了脸,辩到:“陛下,这女子在世间弃恶扬善,根本不该判刑。”
阎王说:“各说各有理,还是让她自己招供吧。”那女子吓得说不出话来。阎王命令狱卒拿镜子照。狮头狱卒给女子照了一下镜子,立刻禀报:“这女子在世间嫁人又悔婚,跑回娘家,来来去去拖累了很多人马,另外还有许多恶业。善事有《文武百尊》、《六字真言》、《般若经》等丰富的超度佛事,还有殊胜上师的祈愿和回向。”阎王命令狱卒过秤。猴头狱卒过秤后,禀报说:“恶业重一点。若能借到十三遍六字真言就能解脱,否则判刑。”那女子听后很失望,说没地方借十三遍六字真言。阎王宣判:“借不到就把她送到烧铁山上去。”
四个狱卒押着她,一路拖一路砸,直砸得血肉模糊,剩下白森森的滴血骨架,又被拖回阎王身边。随着阎王一声“复原吧”,复原如初。
来到阎王身边的众生,都有跟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黑白魔神相伴,在阎王面前诉讼善恶轻重,阎王用镜子、文薄和称来衡量他们的善恶比重。
我又问:“他们何时能解脱啊?”
狱卒:“过两千年后解脱,然后五百世投身为盲人。”
四个狱卒说:“走吧,瑜伽士。”
转眼我们又回到了阎王身边。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八)
四个狱卒押着七个笨波僧来见阎王,那阵势象老鹰抓小鸡。阎王命令狮头狱卒:“审查一下这七个笨波僧有何善和恶?”狮头狱卒拿出长长地文薄和镜子,先用镜子照他们,其中一个不敢面对镜子。
狮头狱卒向阎王禀告:“陛下,其中这六个笨波僧朝拜释迦摩尼佛像三次,供过油灯,转过扎日圣山,另外还有其他上供下施的善事。镜子和文薄中都很清楚。”
“本来女人和笨波是最难解脱的,你们六个是好汉。”阎王说,“把他们送到三十三天。”
四个狱卒带着他们,乘着一团如“阿”形状的白色圆体,风吹羽毛般飞逝而去,后面大约跟了三百人。我问:“跟在后面的那些人是谁?”
狱卒说:“留个笨波去朝圣拜佛时,他们曾施水与食物,借住宿,送鞋、送帽、送衣服,因此结下缘分,如今他们一起去向天国。”
狱卒禀告:“剩下的这个笨波僧做过毒杀佛教上师的买卖,受人之托遏制冰雹两年,并烧毁了许多佛经。”
阎王下令:“罪孽深重的人,抛入毒海吧!”猫头鹰狱卒和蛇头狱卒拖着那个笨波僧经过烧铁大地,边拖边摔打,血淋淋的躯体支离破碎,散落在烧铁大地上,无比痛苦。
我问:“他要受苦多久?”
狱卒说:“五百世,然后投生到饿鬼地狱,遭受数劫之苦。”
稍后,熊头狱卒和大乌鸦狱卒把一个身穿铁青色裤子、背蓝色大经卷的人,带到阎王面前。阎王命令鹿头狱卒审查。鹿头狱卒禀报:“这人在世间杀过人、杀过马,也念过六字真言,造过佛像小泥塔,做过水施等善业。他深深忏悔自己的罪行,为此抄写了一百零八遍《金刚经》,带来作为地狱的见面礼。”阎王让鹿头狱卒用称来衡量善恶轻重。阎王看过后,下令道:“除去恶业,还有那么多善业,令人称奇。熊头狱卒、黄鼠狼狱卒,你们送他去灵鹫山吧!”在两个狱卒陪伴下,背经书的人沿着一段没入云端的黄色光路走了。
我问阎王:“净罪之善孰轻孰重?”
阎王回答:“见证自性者最殊胜。修诵《金刚经》、《文武百尊》、《六字真言》,并能守三昧耶誓言者为上;能完整无缺地念诵和抄写者也很好。”
又来了一个皮肤枯黄的老妪,手拿金汁画成的 小小的释迦摩尼画像,说是给阎王的礼物。
阎王问:“老妪你有何善和恶?”
老妪说:“在世时,我尽力避开恶业,广行善业。出资画了这幅释迦摩尼金像,并顶礼、转绕和供灯。想不起来做过什么恶业。”阎王下令叫狮头狱卒用镜子照。狮头狱卒拿出镜子让老妪照了一下,然后对阎王说:“老妪说的是实话。”
阎王说:“本来老妪们很难解脱。但你是个不错的老妪,投身去佛法兴盛的地方吧!”老妪乘着一团白色的如藏文“阿”字形状的园体走了
接着,两个狱卒押来一个头戴熊皮遮阳帽,满脸络腮胡的僧人。阎王命令审查他的善恶轻重。狮头狱卒拿出镜子和文薄问他:“你在世间造了什么恶,积了什么德?”
与僧同来的黑魔抢先说:“这僧在世间不做善事,恶事做尽。”
白神立即拉下脸,说:“陛下,这僧在世间是一个弃恶扬善的好人。”
阎王道:“啄Ц魉蹈饔欣怼I约核蛋伞!
僧说:“做了许多的超度仪轨,修过路······”等等陈述了许多为善之事。
阎王又说:“为善者很好。恶业有什么?”
僧不知所措。狮头狱卒照了一下镜子,禀报:“他说的善业不错。恶业也有许多,比如他在世间,多年遏制冰雹,捆绑许多鬼神的嘴,做笨波传承的回遮仪轨,杀生不少。还和一个尼姑媾和,杀了自己的亲身骨肉······。”介绍了许多为恶之事。
阎王说:“如此重恶之前,那点善算的了什么。鹿头狱卒、狼头狱卒、蛇头狱卒和喜鹊头狱卒,把这个僧人打入无间地狱。”说罢,四个狱卒立刻把他拖走,还一边把他的躯体砸向烧铁地上,僧粉身碎骨。
阎王又说:“不知羞耻的僧,到这里来只有受苦的份儿,没办法。”
说话间,四个狱卒象鹞鹰抓小鸡般抓来一个美 貌的女子。阎王问女子:“你有何善和恶?”
黑魔和白神陪着她,黑魔说:“这女子在世间恶事做尽,不做善事,应该严厉惩罚。”
白神听后气变了脸,辩到:“陛下,这女子在世间弃恶扬善,根本不该判刑。”
阎王说:“各说各有理,还是让她自己招供吧。”那女子吓得说不出话来。阎王命令狱卒拿镜子照。狮头狱卒给女子照了一下镜子,立刻禀报:“这女子在世间嫁人又悔婚,跑回娘家,来来去去拖累了很多人马,另外还有许多恶业。善事有《文武百尊》、《六字真言》、《般若经》等丰富的超度佛事,还有殊胜上师的祈愿和回向。”阎王命令狱卒过秤。猴头狱卒过秤后,禀报说:“恶业重一点。若能借到十三遍六字真言就能解脱,否则判刑。”那女子听后很失望,说没地方借十三遍六字真言。阎王宣判:“借不到就把她送到烧铁山上去。”
四个狱卒押着她,一路拖一路砸,直砸得血肉模糊,剩下白森森的滴血骨架,又被拖回阎王身边。随着阎王一声“复原吧”,复原如初。
来到阎王身边的众生,都有跟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黑白魔神相伴,在阎王面前诉讼善恶轻重,阎王用镜子、文薄和称来衡量他们的善恶比重。
一老妪和两个尼姑,被带到阎王身边诉讼。老妪说:“我修了八关斋戒八十遍,念诵了无数六字真言,三十年没有断过供灯。”
阎王说:“老妪,你去兜率宫弥勒佛身边吧!”话音未落,老妪朝一座海螺般洁白的山峰走去。
轮到尼姑受审时,狱卒说:“她虽积累了大海般的善业,可惜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阎王命令狮头狱卒和猫头鹰狱卒,把她打入无间地狱。两个狱卒押走了尼姑,如老鹰抓小鸡般。
该余下的那个尼姑受审了,狱卒禀报:“念过六字真言,修补过险道、路桥,造过佛像小泥塔,做过水施,善业颇多。恶业呢,从依殊胜上师取得戒律,又破了戒律,还有其它的零碎恶业。”阎王命令狱卒过秤,狱卒禀报:“破戒一次的罪比夺取一千条生命的罪还重。”
阎王难过地说:“来了成千上万尼姑到这里,优秀的尼姑不上一百人。把这个尼姑打入烧铁煨火地狱!”
四个狱卒拖着尼姑抛入一个巨大的烧铁房屋里,不停地从外面加火,直到尼姑肉骨焦烂,再喊一声“复原吧”,尼姑复原如初,又从头开始经历刚才的痛苦。
阎王对我说:“看下面。”
一片无边无际的烧铁大地上,千千万万的众生,如天上繁星,他们一个揪着一个不放,黑压压挤在一块儿,其中有尼姑、僧人和上师、善知识模样的人。一个人身上爬着上万人,或上百人,或三十,或五十,或五个,就像落在腐肉上的苍蝇,密密麻麻的,或者象爬在昆虫和蚯蚓身上的蚂蚁,又或者象芥子堆里翻滚过的酥油块。狱卒们在后面追杀,这些可怜的众生们流血了,皮肉绽开,露出灰白的骨头,遭受着片刻难忍的深重苦难。天地在他们的哭喊声中振颤,如飓风中抖嗦的大树。我悲痛之至,感觉眼珠掉出来射落到一箭之外。
这其中也有很多熟人,但怕在世的施主们不能释怀,以致心生邪见,恐怕自己承担此罪,故而未敢在此细写。
我问阎王:“为什么那些僧人、上师和笨波僧的身上爬满了人?”
阎王回答:“他们为临终者引路,收取大量信财,但又没有能力消化那些信财,所以受此之苦。”
我问:“什么叫引路人?”
阎王说:“在世间为施主修持普明、六字真言、笨波千供、文武百尊忏悔法等法的人,他们在修诵时短句缺偈,不求完整,所以不能消化信财。到了这里要受万年之苦阿,瑜伽士。”
我想:投身世间拥有暇满人身,并且出家为僧披上袈裟,从那一刻起就一定要勤修来世之法。若一味地筹备世间人事,那是金子换石头。追求吃喝玩乐的恶习,只能使自己和施主一起如滚石落涧,到地狱受不堪之苦。如此,还不如一个不穿袈裟的凡夫呢。上师三宝明鉴······。
阎王哈哈大笑,说:“瑜伽士,的确如此。”
我不禁又悲伤了,唱了一首歌:
呜呼呜呼多可悲
在世借身寄宿时
没深思熟虑而行
迷幻使你作恶多端
嗔恨使你积累贪嗔
淫欲使你戒律换酒
执着使你佛换财禄
烦恼使你乐换苦果
念财使你高价买苦
当自身拥有无漏甘露时
恶人却用它换了毒果
百无一利的毒水喝入腹中
酿造了今天极苦的地狱烈酒
没有自知之明的轻浮承诺
不能度人也不能自度
死神不期而来时
岂有躲藏之处
在人间
自大自负以为富强敌国
而今见识了吧
阎王地界无人为大
饿鬼地狱没有富贵
面对相扣的铜锅没有强者
承诺度人的野心家们
自身难保备受煎熬
是他人强迫的还是自作自受
若是自己自愿那是自欺欺人
若是他人强迫那是坏器不堪唆使
身躯破裂为千百块
受不堪之苦的上师、笨波们
世间为恶今日能快乐吗
嗡玛呢呗美吽
那些上师模样的人都流下了带血的泪水。
我问阎王:“僧人和上师为何要受此之苦?”
阎王说:“瑜伽士,正如你歌中唱的那样,穿了袈裟而没有修法。这些上师、善知识、僧人和受律者在世时,以为没有人比自己更懂法,没有人比自己更有成就,嘴里说着来世,手上做着人事,筹备千年生活的计划,却不懂如何实践一套完整的生圆次第。拿了别人沉甸甸的信财,没有能力履行等量的义务。舍不得供佛一针一线,反把佛法当宝贝出卖,眼见财富伸出欲望的双手,就算阎王狱卒来了也挡不住他毫不犹豫地跳进苦海。利益面前,可以毫不羞耻地出卖佛法和女人。若能取得财产,苦修上师也愿意;若能喝得美酒,拥抱老妪也愿意。把一生的福德和财产用在女人和人事上,坚持把贪欲、嗔恨和嫉妒奉为本尊,勤修苦练;吧阿谀奉承、践踏贫瘠的贪嗔和愚昧当做佛殿,从身口意三方面阻挠和妨碍真心修法的人。这样的假佛教徒,当然应该重判,当然应该受苦。那是他们自作自受,自缚不可解脱,正如瑜伽士你看到的那样。”
过了一会儿,阎王又说:“看下方。”
无际的烧铁大地上,到处是壮如高山的烧铁犏牛、牦牛、马、驴和鹿,空隙的地方也堆满了红彤彤燃烧着的木炭,数不清的众生被塞在其中,旁边的狱卒们用山谷那么大的吹火筒不停地送风添火,让众生与火同焚,骨肉成尘。其中仍有僧人和尼姑。
我问:“他们造了什么业??”
阎王答:“他们在世间眼红或偷盗殊胜上师的信财,或眼红僧众的集体财产,或收了印造佛像小泥塔、修普明法、修路、建造小泥像房塔和抄诵经文的费用,而没有尽善尽美的完成。他们受狱期限是两万年。我想世间再怎么苦也没有这里苦。”
圆寂复魂师地狱游记(五)
这里还有一些我认识的人,阎王说他们犯了妄取修桥费用 得罪。
阎王还说:“莫说妄取修桥之财的人要受地狱之苦,如果把桥木烧了,闻到烟雾的鬼神、鸟儿也会被拖入地狱。”
四个狱卒说::“看对面。”对面一个很大的烧铁房屋里关着许多人,听说过那些人都是铁匠。狱卒们用上千只吹火筒从四面八方加大火势。另一些狱卒则手扬铁锤等可怕的利器,把众生放倒在巨大的烧铁磐石上砸成肉浆,粉碎如沙;有人全身钉满了烧红的铁钉,还不停地冒着火花。
我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解脱?”
阎王说:“除非有巨大的善业,否则很难解脱。没有比铁 匠更受苦的人了。”
远远望去,又一片烧铁大地上,可怕的狱卒们手持利刃,嘴里喊着打打杀杀的声音,一群相地师、卦师和驱魔师被他们砍杀割裂、血肉乱溅,惨烈求救的叫声震得天崩地裂,叫我坐立不安,心中的悲悯之情油然而生。
阎王说:“在世间,他们心怀嫉妒打卦算命,而有的相地师则期待人死,有人请他堪地;有的驱魔师为所欲为,从不忌煨积造恶业。”
我问:”他们当中谁的罪过大?“
”相地师罪过大。“
正说着,三个在家人、两个尼姑、一个僧人、五个笨波僧、八个老妪被一同带到阎王前。
阎王问:”你等有何善何恶》“
僧人回答:”我在世间,侍奉上师时造了一些罪。善业方面,有丰富有的临终超度,父亲家族发生内斗差点引发杀人事件,我花了很多钱财来化解了矛盾。“
狮头狱卒翻了翻文薄说:”他说的属实。但是没有说到的恶业有:他曾借给穷人家六钱银子,却强行回收了十三钱。“
阎王命令狱卒过秤。僧人说:”我没有地方借到半个 ‘嗡’字,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僧人被两个狱卒带着绕了烧铁山两圈,再回到阎王身边时,已是片肉不着骨,只剩下一堆白骨。阎王一声:“复原吧”,僧恢复了,全身不停地哆嗦。阎王宣判:“你返回人间,投身为穷人的儿子,再出家吧!”僧人乘着一袭黄色的长路离去。
阎王传五个笨波前来受审。其中两个笨波说:“我们在世间,虽然生活在笨波的地方,身穿笨波服装,听说佛法比笨波教殊胜,于是我们修持佛法,念百字明,而从未修过笨波法。”
阎王说:“很好,你们回人间继续修持佛法吧。”两个笨波乘着黄色的象三尖箭尾一样圆体走了。
阎王又说:“其它三个笨波在世间过着谐音的日子,抢夺僧人的财物,与殊胜上师发生争议,把他们打入极热地狱吧!”三个笨波被两个狱卒押走了。
阎王传三个在家人前来受审,说其中一个只有恶业而没有善业,被狱卒们用种种利器毒打,肉和骨头碎成芥子一般,纷纷散落。另一个,说是精进行善,远离遭恶,身前把自己所有的财产用于行善,救济贫困的人,修路,捐助僧人建造僧舍,侍奉山里的六个禅僧。阎王说:“善男子,去印度投身为王子吧!”一个狱卒一直把他送到直通往印度的路。
剩下的那个人,据说善多恶也多,不巧的是恶比善多了一点点。阎王问他:“能否借到六字真言一遍?有则解脱,无责判刑。”
那人说没地方借。狱卒提醒他仔细想想。
这时候,山谷里来了一个身穿褴褛衣裳,手摇六字真言筒的老僧人。那人猛然想起他曾供养那个老僧人一壶酒、一碗糌粑和一张口袋。于是他喊道:“我正面临地狱之苦,请你考虑给我一遍六字真言,救救我吧!”
“你是个好人!”老僧说完,口诵六字真言,顷刻,从老僧身上落下来一团巨大如山体般的五色光,落入把人的嘴里。一看,善比恶重了一些,他才得以解脱。
轮到八个老妪受审时,阎王指着其中一个老妪说:“她是两个女子的母亲,虽然有善根,却不足以解脱,和那个笨波与杀了亲身儿子的尼姑一同打入无间地狱。”说罢,老妪如鹞抓下的小鸡,被狱卒押走了。
阎王说:“老妪们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很少有能够解脱的。特别是有两个女子、三个女子和五个女子的母亲,很是顽固执拗。”我想阎王的意思是:这样的母亲,如果没有大善就很难解脱。
其中六个老妪被狱卒扔到烧铁山上,不一会就只剩下一堆白骨。听说这些老妪在世间时,喜欢交头接耳、说三道四、挑拨离间,背后指点、骂人。
最后那个老妪,她印制《解脱经》、《金刚经》,回向给自己的父亲。阎王命令狱卒把这个老妪送到有五百年寿命的地方。
然后,阎王要求狱卒们撑起华盖,树立彩旗,摆设各种供品,一时间狱卒们异常忙碌地张罗起来。看上去,阎王略显激动。我想连阎王都要这样,不知是哪位菩萨要降临了?
突然,各种仙乐齐奏,动听的歌声四起,炫丽的光芒充满了大地。一位身穿狗皮袍子的瑜伽士,口诵无量诸佛名号,领着草木般的众生,从天空中飘然经过。阎王和眷众向他顶礼、祈祷、供养和赋予赞美,念诵他的法号。整个地狱被瑜伽士的威德征服,有的狱卒甚至逃跑和昏厥。瑜伽士加持了一把尘土撒向地狱,顿时炽热变成了清凉,同时带走了数不清的众生,向西方走去。
我问阎王:“那位瑜伽士是谁?”
阎王说:“是大成就者夏。僧人们即使不能象他这样,也应该做到保全自己啊。你返回人间时,要把地狱的情况如实转告给人们。告诉人们,不论上师、王者、笨波、僧人、尼姑或者在家男女都一样,到了十八层地狱,只有佛法是至宝,万贯家财也抵不过一句六字真言;洪福齐天也抵不过临终前所作的一根针的善业;满堂子孙和四座高鹏也不如一个僧人有用;高额利润也比不上临终时一根针的回向。在世间,即使骑马射箭,纵横江湖,强取豪夺,威逼利诱,谋取暴利,如何威风,也比不过地狱里的一句良言;即使在世间一生官名显赫,到地狱不如心地善良的普通人面子大;在世间富贵快乐,不如饥饿的人在临终时所听到的一句六字真言有用;在世间,心怀贪执,广求法门,或广传佛法,也不如临终时专心地念上一句六字真言;心存私立,意在显贵,即便投入十万驮财物行善,也不如信心和慈悲驱使下一块面包的施舍有功德;一个月修完所有的生圆次第,也不如弹指间安住心性的功德大。总之到了地狱,有善之人面子最大,比黄金珍贵;无善之人面子比毒小,比水更平庸。所有即将面对来世的僧人和尼姑们,不要做惭愧于自己身份的恶业。在家男女如果有财产,就为来世的安乐做投资吧。没有财产,便勤修六字真言。瑜伽士,归根结底就是告诉大家,要勤于修善法。你不要忘记,一定要把我的口信如实地带给人间。”
阎王又转身命令:“狮头、鹰头、虎头和猫头鹰狱卒,你们四个带瑜伽士再走一趟,详细介绍地狱的情况给他,不要让他走散了。”
我与狱卒们一起,大约走了四天脚程的路途,阎王派大乌鸦狱卒传我们回去。我们重新返回阎王的身边时,阎王再次强调:“瑜伽士,你务必详细地把地狱的痛苦和善恶报应,和我带的口信,只字不漏、毫无隐瞒、不增不减、清清楚楚地转达给世人。亲口传达不到的地方,要用书信的方式传达。如果你不传达我阎王的口信,你会受到惩罚。我为了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才重新招你回来。现在,你去吧!”
我和四个狱卒到了一片烧铁地狱,看见在狱卒们追赶中,多如尘土的众生在烧铁大地上奔跑。那些众生瞬间就被折磨的肉烂骨碎,痛苦不堪。另一边,有上亿女人被压在戈壁的秃山下支离破碎,满身缠绕着黑色的巨蛇,恐怖极了。
我问狱卒:“他们造了什么业?”
狱卒说:“在世间,他们贪执而悭吝,舍不得把家宅、牲口和金银珠宝投资到善业上,临终时怀着对家产的贪执而死去。”
不久后,我们到了北方的一个空谷,看见河边有一对灵兽 智纳夏饶在交配。
“不要看,那是时间俗事。”狮头狱卒说完,猛呼一声吧灵兽吹弹到一日脚程之外去。我们继续赶路,到了一座洁白的山峰前,四个狱卒对我说:“我们不送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途中无论男女、雄雌鸡、公母马、公母狗或者雌雄昆虫们在做什么,都不要去看热闹,走自己的路。”说完,四个狱卒不知去向。
我心想:自己走吧!却意外地到了自己的那间一摸一样的茅草屋里,床榻上立着一个纯毛毡子大氅,我准备过去把大氅拿起来,刚抓住衣领,我晕乎乎地无法动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挣扎着,却又忽然苏醒,发现自己坐在那里,把头埋得很低,嘴巴和鼻子抵靠在自己的膝头,身上披着毡毛大氅,扣了三个扣子。我抬头,这是什么地方啊?看了半天才明白是自己的那间茅草屋,摸了摸自己身体,凉冰冰的象水中的鹅卵石。看四周,四个狱卒同伴不知去向,才想起之前的种种遭遇,心中凄凉油然而生,倍感悲苦,泪水流个不停。想到自己:面对死亡,身边没有上师、法友、亲戚、父母兄弟,也没有可以用来行善的土地和家产,怆然伤情,幽幽地唱道:
无福的贫僧罗珠绒博我
因为前世所造业力的积累
二十八岁身患夺命之疾
在没有思念和亲近上师的自由
也没有与亲友足膝相聚的自在
孤独地居住在空寂的山林
明智赤裸裸地被风吹拂
流浪在陌生的地方
在中阴险道中被火焚烧
遭受狱卒的殴打
经过九次生生死死的苦难
没有亲友的帮助
不由自主地遭受大苦
来到黑暗的大城市
经历不堪忍受的苦痛
即便上百次昏厥
也没有贴心的安慰
没有朋友的帮助
在恶缘的驱使下
游荡在饿鬼地狱
遭受粉身碎骨的疼痛
堕落到阎王地狱时
美食财富都毫无意义
免不了经历千百次
血竭骨枯的痛苦
到了地狱
父母的慈祥没有用处
无福男子我浪迹地狱
在种种不善业力的召唤中
惨遭可怕狱卒的折磨
无福的贫僧罗珠绒博我
没人赠给我一句良言
如果不积累善德资粮
到了三恶趣地狱世界
遭遇残酷的恶业报应
惨遭想来也能叫人痛心疾首的剧痛
世间男女们
请记住贫僧的叙述
请记住贫僧我遭遇的痛苦
勤修善业佛法吧
唱罢,我想站起来,却感觉下身异常沉重,肋骨贴到肚皮上,浑身无力,挣扎了半晌,才来到门外晒太阳。日已半斜,我没有力气说话,饿的几乎要死。这时我的一个叫昭松的朋友端了一碗牛肉汤给我,因为是经过采精的食物,喝完了马上感觉神清气爽。我给昭松唱了一首歌,可他没有听到。
我不说话也不动弹,呆呆地正坐在那里,突然传来连续不断的从未听过的讲法声和道歌声。那时,我便想把前前后后的经历写成文字。可转念一想:我还没有向上师请示,再说人们会不会相信我的话,骂我呢?如果扰乱人们的心续,我将来是要承受因果报应的。想到这里,我不敢把地狱的经历告诉任何人,也不敢写成文字。
当夜,梦很乱,我怀疑是因为我没有传达阎王口信的缘故。之后,我才把这些经历详细的告诉了夏扎瓦和释迦瓦两位尊者。两位尊者都说:“写吧!如果能因此改变一个人的心舵向善,这已经是无量功德的事情了。早一刻迟一刻,都有很大利弊啊。”我听了,决定写书。我寻思,如果把所有经过一字不漏地写下来,篇幅冗长,烦人阅读,就决定去掉大部分道歌。为了不违背阎王的旨意,我于鼠年暮秋最后一个月的十日,用半天加第二天一天的时间,简略都把地狱见闻写成书,希望能够以此改变众生的心向!
于牛年四月一日,在瑜伽士根荣秋瓦的鼓励和敦促之下,成稿于赤拉玉泽圣山脚下。愿回向一切善根为父母众生!
埃玛霍
三世无量诸佛之
一切功德圆满身
明辨轮涅诸法相
克胜四魔与畏怖
赞美佛与菩萨众
我入地狱返回时
威武庄严阎罗阎王
嘱我细把地狱苦
转述人间众生耳
若不即时传口信
阎王亲言惩罚我
强调勿违阎王意
一字一句莫增减
鄙我心智狭而乱
怠惰散落不精进
慈与悲心不广大
缺少笔墨与纸张
在此记述地狱苦
苦极所唱道歌等
为圆阎王所托谕
为利广大众生故
记述大海之点滴
所有违缘与错失
阎王面前谨忏悔
便于他人抄写故
请求字句均清晰
莫用缩写本抄写
阎王亲自对我说过:你把我的口信和四个狱卒给你介绍的情况,以及你自己看到的实情,给世人介绍一遍的功德,比黄金铺满地球来做善业的功德还要大。抄写一遍的功德,比抄写印刷《大藏经》或其他许多经文的功德还大。
愿诸吉祥,终矣。
回向给大恩父母!嗡玛呢呗美吽
作者:
静与净
时间:
2005-11-30 10:51
人生无常,世事无常,勤修波罗密,解脱助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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