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满法的传规

誓言三昧耶

大圆满法的传规

作者：索南才让（许得存）

    大圆满教法由于传播地区和所奉上师不同形成了众多的派系，从教法传承方面分为远传教诫，近传伏藏，甚深明传。关于教诫传承．前面已经介绍过。《宁玛派简史》记载，如果没有远传教诫传承，仿佛破坏了祖先的族姓；如果没有近传伏藏之规，犹如英雄的战枪被毁坏，无法施展技能。⑵从大圆满法在西藏的流传过程分为初传涅•益希循努；中传努•桑结益希；后传素尔。

    1．初期传规

    涅•益希循努，意为“智慧童子”，俗名嘉哇洛追（佛智），西藏雅隆地区“涅”氏家族人，父亲名叫涅•达扎拉囊，母亲娑氏，叫做卓玛吉。他是赤松德赞时期九大佛经翻译家之一，桑耶寺建成后，从寂护受戒出家，从莲花生、无垢友、遍照护、努•南喀娘波和康区嘉摩擦瓦绒（四川大小金川一带）的宇扎娘波等人学习大圆满密法，兼摄各家之长，自立门派。《宁玛派简史》记载说：

    “依止阿阇黎莲花生、无垢友、遍照护、宇扎娘波等人，摄集教诫四河流，即总教之河广疏千节，耳传教诫之河要诀，加持灌顶之河修证方法介绍，规约成就事业之河护教猛厉咒”。⑶

    《隆庆教史》有同样的记载。通过对经、幻、心三部密法的刻苦修炼，证悟口诀教授，被奉为教主，各别史籍尊他为前弘期金刚乘教主，宁玛派始祖。的确，他是第一个把经、幻、心三部密法结合起来修炼并讲授的人。上首弟子有索波。贝吉益希、扎•贝吉娘波、塔桑•贝吉多杰、欧占•贝吉循努、年•阿阇黎贝央、楚纳波•益希贝等。又说，饶赛仁波且、塔桑•贝吉多杰、楚纳波•益希贝是他的三位智慧弟子；前藏的帕巴喜饶、洛•却格喜饶、康扎•贝吉娘波、羊卓索波•贝吉益希、尼木欧占•贝吉循努五位弟子被尊为教理口诀之主。承法弟子索波•贝吉益希是西藏羊卓地方人，跟随益希循努和其他密教大师学习大圆满法，修得成就，兼通翻译，影响很大，成为早期大圆满法传人。

    涅•益希循努一系发展到后来分裂成康传承，娘氏传承，绒氏传承和廓传规。康传规，建立者是阿热•益希窘乃，幼年被父亲遗弃，当地一位妇女捡回家中，恐于谣言，报告了当地官员，经同意收养为义子。由于发现时卧睡的姿势象死尸，连续发出“阿”字，故名“阿热”。开始学步时独自走进一座园林。正巧园中举行辩经法会，与会僧人问他：“阿热！你来这里干什么”？他回答道：“我也来做法事”。僧人又问：“那么，你懂佛法吗”？答道：“我懂多种佛法”。为了考验他，僧人们拿出一部佛经让他念读，他不慌不忙地接过佛经先读了一段，然后放下背诵起来，并作了部分解释，故名“益希窘乃”，意为“智慧源泉”。从此，他留在法园，从涅•益希循努及其弟子学习《宝圣道庄严续》、《智慧明轮藏续》、《大圆满日藏续》、《智慧秘密灯续》等，创立了大圆满阿热传派。

    康派系重点传讲阿热内法、外法、秘密法、微细法、部类法和幻变法，通称“阿热六法”。内法，指经教，包括根本经和经释两部分。一般把遍照护所传大圆满法，叫做内法。外法，指大乘瑜伽法等；秘密法，指宝积法；幻变法，指阿热创立的一种新密法。康区的雅斯本顿、喀热•珠夏结布，前藏的珠香二＿喜饶曼兰，后藏的觉热•桑噶尔佐库等四大弟子发扬光大。雅斯本顿的主要活动区域在拉萨和山南一带，珠格隆窘秉承其法位，而后传给勒贡•次程娘波；次程娘波传给巴贡•索南坚参。

    索南坚参是后弘期初期人，他曾经是噶当派著名学者博朵哇(1031——105）父亲的应供上师，同阿底峡大师有过辩论，受益匪浅丁阿底峡听他讲解阿热所传大乘瑜伽法后，称赞义理深厚。播朵哇进入热振寺之前从索南坚参学习大圆满法，后来结合噶当教授继续深入研究，认为阿热一派传讲的教法具有一定的特点，应该受到广泛重视。巴贡•索南坚参的弟子喀热•贡穷对娘提法研究修炼颇深。

    喀热•贡穷以后，大圆满康派阿热传承分别以喀热的弟子洛巴•达玛嘉和都顿•多杰仁青为代表形成两种传承。《宁玛教派源流》记述，阿热直系传承为巴贡•索南坚参、羊卓•巴惹贡钦、觉姆娘姆、拉结拉康巴、顿•释迦，他传给雪波都孜，以后传承不断。

    娘氏传承，由娘•曲饶循努建立，他曾侍于涅•益希循努门下，藏文资料把他和他的弟子所传大圆满法称为“娘氏传规”。

    绒派，建立者索波•贝吉益希，他是涅•益希循努的亲教弟子，他把法传给努•桑结益希，后来把他们所传密法称绒氏传法，和绒•曲结桑波所建立的绒派不同。

    廓派，实际建立者是廓顿•喜饶益希，追认索波•贝吉益希为初祖。

    上述四派都尊涅•益布循努为初祖，主要传承大圆满集经、幻变二类法，总称康派，是康派三支之一。

    2．中期传规

    大圆满法中传桑结益希(Sangsrgysyeshes)，他本名多结赤祖，昂雪扎巴地方人，族姓努氏，父亲名叫努•萨巴旺秋，母亲名叫钦姆扎西措。他曾为赤松德赞时期的一位著名佛经翻译家，译出了多部显密经典，是当时修炼密法获得成就的二十五人之一。关于他的生卒年代，史书说法众多。《宁玛教法源流》汇集了当时流行的几种观点，说努钦桑结益希仁波且可能生活在赤松德赞王到扎西孜巴贝之间。又说，赤热巴巾时期诞生，一直活到赤扎西孜巴时期。还有一种说法是前一人生于赤松德赞时期，后一人生于赤热巴巾时期，说法互异。《书信汇集》说，印度贤者无垢友，邬仗那堪布莲花生，尼泊尔贤者持财，西藏贤者益希循努授给我（桑结益希）全部口诀教诫。毫无怀疑，他生活在藏王赤松赞时期。⑷

    从记载看，似乎有两个努钦桑结益希，实际只有一位。他七岁从欧占•贝吉循努学习藏文读颂，桑耶寺建成后从寂护受戒出家。尼泊尔阿阇黎持财来桑耶寺传法时期，他前去求教，用三两黄金作为学费听讲口诀教授，持财离藏时邀请他去尼泊尔。十一岁时，从索波•贝吉益希、欧占•贝吉循努、扎•贝吉娘波、年•阿阇黎贝央等听讲大圆满教理口诀以及其它密法教授。他前后七次赴印度、尼泊尔深造，第一次去尼泊尔时年仅十三岁，从学于印度贤者十一足、达摩菩提、祖勒贝格(gtsuglagdpaldge)、勃律译师且赞吉、尼泊尔上师持财，把有关续部、口诀、修行仪轨、护法等方面的多部经典翻译成藏文。《努钦书信集》详细记述了这次留学至活。

    总之，努钦•桑结益希是一位非常勤奋之人，热巴巾王时被封为“钵阐布”。他曾从莲花生大师接受成就灌顶，苦修八大教授。为了支付学费，携变卖田地得来的五十钱黄金赴印度、尼泊尔留学，遍访名师，广听博闻，摄众家之长。在桑耶寺译经殿，他与多人合作译出了大量的密教经论，长期在前后藏地区修炼，在前藏乃扎创建了央宗修行院，不管在咒术，还是密法方面都有很大成就。《宁玛教派源流》说他活了一百三十多年。晚年，遇朗达玛灭佛，往印度学习咒术和诛法，以拯救佛法，制止暴行。《隆庆教史》记载说：

    “若尔，努•桑结益希仁波且从印度翻译许多佛法携进西藏时，目睹藏王赤热巴巾被弑，其弟赤朗达玛邬都赞摄政，他是妖魔加持之人，废弃祖先的全部法规，讥毁法-轮，破坏一切佛殿，投佛教经典于水中，迫使僧人弃寺还俗，凡不从者一律斩杀：密咒师和修行者隐居山林，佛法濒临灭亡。尔时，桑结益希考虑，如此暴虐之君主，禁止佛法流传，必须以猛咒护教。因此，他急往印度，向持财上师和祖勒贝格请授护教的猛厉咒语，当他学成返藏，朗达玛已被拉隆•贝吉多杰铲除。至是，他把带入的真言经籍一部分伏藏起来，一部分传给弟子。”⑸

《宁玛派简史》记载：

    “努钦享年113岁，水虎年（公元883年）从自性大圆满道任运成就光明身涅磐”。⑹如果这样，从883年往前推113年，当为770年，或者771年，正好是赤松德赞在位时期。

    努钦•桑结益希一生广译内外续部经典，集大圆满经、幻、心三部密法之大成，由于他的努力，前弘期所译密典才得以保存下来。承法弟子共有五位。《努钦道歌集》说：“努氏灌顶库，智慧之林中，生长知识树，器藏王弟子，一位负载果，是大臣帕巴；一位持树叶，是勒贝仲美；一人带鲜花，决定胜功德；一人携果实，是益希旺秋；一人遍负载，是云丹嘉措”。

    云丹嘉措（Yontanrgamtsho功德海）是西藏努库隆地方人，族姓“努”氏，三十岁以前一直以行乞为生。有一天，在齐热流浪时被努钦•桑结益希看见，摄收为徒。了解了他的身世后，把见、隐、秘密和四河之教法毫无保留地传给他。云丹嘉措成为桑结益希最优胜的弟子之一。他的弟子是益希嘉措和班玛旺结。益希嘉措传拉结吽穷，吽穷曾向噶举派祖师弥拉日巴讲授猛厉咒和诛法。

    云丹嘉措的再传弟子娘•喜饶却精通阿努、摩诃和阿底三种瑜伽，修建了达拉雄寺，长期在呼廓岩洞修炼金刚橛法，得到证悟。他的弟子群隆娘•喜饶窘乃也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地位颇尊。后来，把他们这个传承叫做“绒派”，因喜饶却姓“娘”，亦称“娘派”。

    索•益希旺秋(Yeshesdbangphyug智慧自在）的情况和云丹喜措有所不同，他只学到桑结益希所传四大教授中的达哇岗止法(ltabasgangdril封顶见）。弟子有恩塘•绛曲坚参、贡塘•喜饶益希、惹塘•喜饶次程，最后传到大素尔•释迦窘乃。藏文史籍一般把涅•益希循努和努•桑结益希两派传承叫做内传，把三素尔所传叫做外传，实际上是嫡传和别传的关系。

    巴廓大臣帕巴(Vphagspa圣者）从桑结益希学到了集经注释部分；云丹嘉措学得穿梭法和消灾法；布•勒贝仲美只学到了语言学方面的知识。

    3．后期传规

    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大圆满教法的理论日臻完善，结构日趋严密，内容日益丰富。自十一世纪开始，大圆满法经过素尔祖孙三代人的发展逐渐传播开来，宁玛派作为一个独立教派是从他们开始的。大素尔进•释迦窘乃（1002——1062），又叫“邬巴垅巴”，被尊为后弘期建立和发展前弘期密法的根本上师。他是多康所辖雅尔宗或雅尔摩地方人，母亲德瓦嘉是当地一位头领，父亲是一位游方僧，早年从父学习藏文和大圆满幻变、口诀法。《宁玛教法源流》记载：

    “从喇钦贡巴饶赛领受次第三颂之年受具足戒，被认作转世化身保留原名释迦窘乃。从麦巴•仁青嘉措学习因明三论和止雅摧坏羞怯法、毗卢遮那神变现证法、吉祥第一殊胜法，以及内密口诀、方便道等密法。《全集》说：将气脉当骏马乘骑，猛厉火当衣着，教诫作众生友带，诚信引导，翻山越岭，穿过多康大地，走进沼泽地”。⑺

    根据喇钦•贡巴饶赛的生卒年，大素尔出生前喇钦已经去世，两人不可能成为师徒。再说按照佛教规定，受具足戒者年龄必须达到二十岁，倘若大素尔二十岁受具足戒，时间当为1022年左右，这时候喇钦已经去世多年。

    释迦窘乃第一次离开多康经当雄，来到山南雅隆纳摩隆专修瑜伽部密法，当时他已经掌握大乘显教法，理论基础比较扎实。经过短暂修炼后，贯通了中脉，准备继续修炼无上密法。于是，来到释迦却(Shavkyamchog)修行的森林中求授甘露成就法；在曲隆向娘•益希窘乃学习幻变和心识二法；在脱噶尔向南喀德学习集经、咒术和大圆满口诀法。另外，分别向年那旺扎、结•释迦坚参、娘堆•泽超穷、钦浦•惹释迦窘、丹玛喜楚、达顿•索南释迦、顿察绛曲、噶多•益希娘波等几位上师学习秘密灌顶法、方便道、直然成就法、幻变道次第法，以及各种密典，掌握印、藏各大学派的基本思想，修持方法，从卓弥•释迦益希学过道果教授和其它新译密法；整理编辑大圆满《本续》、《注释续》、《本注》、《释论》、修行仪轨、修持方法，分开根本续和解释续，配合本文与释文，结合续部与修法，修法与仪轨；“首先确定了一些根本怛特罗，然后把另外一些阐述和注释这些怛特罗的东西，以及其它与成就法有关的仪轨等，理出一个头绪，组织成系统。”

    释迦窘乃是继涅•益希循努和努•桑结益希之后，比较全面整理前弘期译经的人，是宁玛派实际创始人。后来，他从前藏转游到后藏达那河谷的邬巴岩洞修行，建造了邬巴隆寺；在卓浦富户娘日乃琼和雍仲扎西夫妇的资助下，和苯教师拉格孜瓦联合创建了卓浦寺，以这两座寺院为主要活动场所创立了宁玛派。大素尔传法没有严格的局限性，他注重修炼，认为修炼是取得成绩的阶梯，他自己这样做，要求弟子也这样做。其优胜弟子四人，常随左右的修定弟子一百零八人。四大优胜弟子中小素尔•喜饶扎巴（1014——1074)精通密法义理；麦娘穷扎通晓幻变法；香•廓穷知识渊博；桑贡•喜饶结波修行方面成绩突出。

    小素尔•喜饶扎巴(1014——1074 , Zurchungshesrabgragspa慧称），后藏人，邬巴隆寺的第二位住持，父亲是一位行乞僧人，母亲名叫觉•喜饶吉，家境贫寒。他七岁开始学藏文；十三岁和达纳的周巴宇、桑切哇，绛地方的昌且哇结伴来到邬巴隆寺拜谒素尔•释迦窘乃，其他三人奉献了珍贵礼品和学费，唯独他只献了一件狼皮衣服。出乎意料的是释迦窘乃不嫌弃，念其为同姓而收为养子，传授灌顶、大圆满密法，取名喜饶扎巴，人称小素尔。《宁玛教派源流》记述，由于喜饶扎巴家境困难，无法支付学费，未得到密法。为了解决学费来源，他按照释迦窘乃的安排，同当地一位有钱女尼觉姆宇姆之女贡玛秋姆结成夫妻，以母女俩的钱财交付学费求学，学到密法以后离开了觉姆母女俩，在大素尔的亲自指导下，主持讲授《集密根本续》和《佛说密意经》。在隆顿日山顶，经过一段时间的苦行修炼，他修成轻功，能够离地行走，得大素尔赏识，把邬巴隆寺交给他管理。后来，他把邬巴隆寺托传付“三个不中用者”管理，独自前往嘉沃岩九大岩洞之一的金刚萨埵茅舍修炼《幻网经》所讲的手印禅定法，即金刚萨垛法，再后，移居禅定茅舍静修大圆满密法，能够翻越岩石山林，行走自如。据载，嘉沃共有九大岩洞，小素尔在这里修行了十三年（又说二十四年），因此被称为“嘉沃巴”，或“如来嘉波巴”。《青史》这样描写他在嘉沃岩洞修行的情况：

    “他在嘉沃岩静修中，最初发现非常大的神变，一切方隅出现很多蝎子，甚至有蝎子大如小山羊。……他攀上山顶表演大神变，悬空而坐修。又来到最初修行的金刚萨垛小屋，这被认作是金刚萨垛的修行地，他刻苦修炼从秘密幻化所出的“手印禅定修法”，亲自看见本尊金刚萨垛显现，甚至布满山坡，这是获得妙现生处的象征。……仍然在禅定小屋中静修，安住大圆满无功用境界中，证达自然现起的大圆满平等智境，毫无阻碍地通行岩石等”。⑻

    大素尔六十一岁时，知道自己来日不多，派人去嘉波日修行洞把小素尔叫来托付事业。晚年，他以传法为主，经常来往于邬巴隆、卓浦扎嘉沃三所寺院参加早、中、晚各种法会，每日讲经三法座。他创建了喀卓拉康，内塑四十二尊佛像和勒丹德格护法神像，绘制曼荼罗壁画，成为早期宁玛派修行传法的又一重要场所。

    小素尔喜饶扎巴的弟子很多，有四柱、八梁、十六椽、三十二椽板、两大修行者、一有惠者、二迅捷者、二达格惹(Stagur)、三不中用者之称。四柱中贡布•觉顿释迦益希精通心部法，被称为“心柱”；“经柱”是觉隆•央康喇嘛；“幻变柱”是曲巴•释迦桑布；“事业成就柱”是那摩觉•释迦。他们四人原是格西穷波扎赛的弟子，曾奉师命和小素尔辩论，结果被小素尔渊博的知识和善辩才能所折服，成为其弟子，改学大圆满法。《宁玛教派源流》和《青史》对他们之间的辩论有比较详细的记述。四人来到小素尔跟前，其中一人发问：“皮衣内外翻穿是何教派”？小素尔不慌不忙地答道：“皮衣本来如此，没有内外颠倒；内外错穿也许是你们自己的法”。第二个人问道：“那么，法语是否能做”？答道：“法性不可诠解，离边，何能有法语”？觉顿•释迦益希又发问：“拉杰大师，你是否以修大圆满之宗为主”？回答说：“我托付任何所缘”。“那末，是不修吗”？答道：“我可以放弃任何”。最后由释迦桑布提问：“你通过修炼秘密幻化宗，是否觉得一切现见都是本尊和本尊母？”“自心现起色法境，由谁破除现量？”“那末，是否不认为是本尊、本尊母？”小素尔又答道：“为了净冶诸有情不净之心续幻有相，谁能违背经续意趣。”⑼

    小素尔前后娶了两位妻子，前妻赞姆达摩菩提生下赞察和嘉扎兄妹二人，即觉尊多杰贝和释迦嘉姆。后妻达姆祖多生下拉杰卓浦巴•释迦僧格(1074——1134，Sgrophugpashavkyasengge释迦狮子），他是小素尔的法钵继承人。他出生前，小素尔曾梦见“其模样象教主，将来定会对众生有益”。出生后，取名为“释迦僧格”。母亲看了孩子的模样后说：“聪慧敏锐的眼睛，仿佛霍尔人⑽的眼睛，将来一定很聪明，应该取名霍尔波”。⑾因此，人们称为“素尔•释迦僧格”或“达察•霍尔波”。他出生时觉尊多杰贝已经八岁，而释迦嘉姆十二岁，二个月后父亲去世，他由母亲和舅父抚养在达普一直到十五岁，继后送到曲布地方居住，在释迦桑布跟前学习秘密幻变法，从此前往吉隆的央切地方继续深造。十九岁以后，随着家庭财产的丰富，放松了学业，无暇顾及求学，中间只去过贡布的觉顿处待了一年。为了偷懒，他把当时多位著名学者和父亲生前的四柱弟子请到家里教他经、幻、心三部密法及其灌顶教授与仪轨；又分别从舅舅和伦•释迦绛听讲经部和大圆满法；从拉杰绛纳听受大圆满最后法门教授等。同时，向本宗上师学习《般若经》，贯通显密经教。后在娘日经过长期苦修证得生圆二次第法，成为一代名师，尊称为“秘密教主”。

    总之，卓浦巴在西藏摄徒宣讲大圆满密法，“对所有弟子应化众生转不可思议法-轮。其弟子大善知识们都能住持寺院；扶持教法而高兴说法胜伞，大宏密宗教法，而获得如日月光辉的美誉名称”。⑿得意弟子十二人，分别称“四黑”、“四导师”和“四祖”。“四黑”指结顿嘉纳、苏纳科洛、娘纳多布、达纳祖多旺秋；四导师是涅顿曲结僧格、嘉顿•多杰贡布、香顿、嘉顿；四祖为藏巴结顿、宇顿霍尔波、邦顿嘉杰、卫巴曲桑，从他们开始分裂成上素尔和下素尔两个传承。

    结顿嘉纳（1094——1144)，又叫居巴•格尔当巴，生于后藏年堆地区，即年楚河上游地区，祖父旁•绛曲尊追曾仿照隆塘仲美寺建造了吉喀拉康；父亲阿弥协准继承其事，管理吉喀寺。结顿嘉纳早年利用给在年堆一寺院学经的兄长仁青和勒布送口粮的机会听讲法相学，深领其义，并以教义问于两位兄长，两兄长虽已学习三年，却难以回答。二十一岁之前，一直在年堆寺院分别从师穷波扎增、遍知达巴喀钦等人学习《般若经》、《对法藏》和中观、法相学。后来，化了十二年的时间从释迦僧格学习密法。一次，与嘉•尊追僧格师徒辩论大获全胜，得到了卓浦巴的赏识。从四十岁开始巡回各寺院辩经，在卓浦寺主讲经部和生圆二次第教授，结合自己的理解详细解释宁玛派的甚深教法。当时卓浦寺的“单行法规较他寺院教授既精深而且完备”，当他离寺外出辩经时，卓浦寺的一批僧人随他而去，使卓浦寺的僧员减少很多。“此外嘉纳大师又在梁堆•嘉哲果哇座前听受《甘露法门》；在梁麦•卓达生座前听受《摧坏金刚法类》及《金刚橛根本索侠传规》；还听受了吉派所传金刚橛许多传派门。又在盪巴博芒座前听受博宗所传大圆满教授；又在觉谟梁漠座前求传心中精滴大圆满康派所传教授时，获得听受了这一法类的教授秘诀等。如是关于大圆满支色法类和格昌玛等法类都从许多大德前圆满听受”。⒀释迦僧格去世后，他继承法位住持卓浦寺，一直到1149年逝世。

    结顿嘉纳的主要弟子有大喇嘛云丹桑（1125——？）、卫巴•顿释迦、卫巴•雪波、雅隆恰瓦巴、雪波都孜、达顿觉耶等。

    顿释迦曾是卓浦寺的一位普通抄经者，随结顿嘉纳外出传教，学得许多密法。后来，选在绛日域穷哇曾经修行凿石的地方修炼，有了连岩寺大师的称号。雪波是雅隆人，曾随从结顿嘉纳巡回各地传教，学到了经教和生圆二次第法，以及大圆满耳传宝教，长期在芒域贡塘静修，有所证悟。

    雪波都孜是达波嘉热的弟子，又叫达穷巴。他十三岁开始学大圆满密法，十六岁时被拉杰鲁麦请到娘堆法会上出任副座说法师，讲解经教，受到鲁麦大师的好评，从此名声逐渐传开。他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吉喀寺和舅父的色扎寺度过的。《宁玛教派源流》说：他从舅父达波赛扎巴学了三年的大圆满绒派所传的结团法和隐出法。十六岁入吉喀寺从云丹桑布听讲生圆二次第法，专修大圆满心部密法，钻研有关经续二十四部。根本心识法方面，他学习了廓派、绒派、康派等所传的十四种不同教授；耳传法方面，钻研以上三派的教授和扎木赛（波罗门）、岩传、宗昌耳传法；大圆满方面，“听受了《瑜伽明智日论》、《禅定眼明灯》、《禅定心中日》、《块肉和尖钉》、《由问答启发》、《金刚萨埵问答》等诸大修轨”。⒁他不但在大圆满心部法方面很有建树，而且筹措资金造像建塔，刻印经函，供养各方译师及班智达；资助来自印度、尼泊尔、汉族地区的学者，曾三次厚供印度的金刚座，四供大小昭寺的两尊释迦牟尼佛像，对发展佛教做出巨大贡献。

    雪波都孜有六大心传弟子，他们是达顿觉耶、摩诃伦波、克巴觉朗、卫巴觉索、桑顿霍尔扎和涅顿喇嘛。达顿觉耶是西藏山南地区人，祖父达本旺扎是一位才学渊博，有权势和财富的人，对苯教研究极深。父亲达顿觉本承袭祖业，在约茹上部地区拥有众多奴隶和庄园，由于对生死轮迴感到厌离，带领四名侍从悄悄离开庄园投靠拉杰伦娘察哇的心传弟子娘•曲沃日巴。主仆五人学习旧译密法和廓派所传大圆满教授；从帕木竹巴学习道果教授和噶举派大手印法；向卫堆喇嘛擦尔顿学习岗派大手印“垛哈”法；向桑日卓热学习热琼巴耳传法；从朗贡波学习金刚推坏法和金刚橛法。长期在曲沃日修行获得成就，弟子很多。达顿觉本有二子，长子是达顿觉耶，次子叫做觉沃索南，他们从小跟随雪波都孜习法。达顿觉耶十二岁以前跟随玛尔顿学习胜乐和金刚手甘露法。之后，依止松仁上师两年学习胜乐法，并受胜乐灌顶：在喀热顿娘跟前学了两年幻变法；向喇嘛孜和色都尔隆巴求得大圆满廓派教诀。十六岁开始登上法会讲台讲解经典。在昂雪曼从父亲的一位弟子学习岗派所传大手印法；从桑日嘉热学习热琼耳传法，素派传喜金刚法，鲁俄巴所传胜乐法以及海生金刚修法，夏玛派道果教授，息结派传法等新旧密法，在学术上从不抱宗派偏见，不拘限于任何一门学说。后来，从朗顿觉恰听讲金刚橛法。不久，隐居曲沃日修行，二十五岁时见了雪波都孜，系统钻研大圆满法经、幻、心三部经籍，耳传教授，听讲廓派、绒派和康派教授，以七十四匹马作为供养。用变卖家产、庄园田地得来的钱举办过四次规模较大的法会，编篡了宁玛派各位上师的教授语录；前后六年供养大小昭寺。六十八岁去世。他的幼弟觉沃索南从小跟随雪波都孜学习大圆满心部法，后来，达顿觉耶把他托给康巴钦波教管，得到了经、幻、心真传。觉沃索南英年早逝，终年三十一岁。同时代的达顿斯吉是一位著名学者，为桑结本顿的弟子，著作有《秘密藏续广疏》，被奉为大圆满“幻化”和“心部”密法传人。

    雍敦巴•多杰奔(1284——1365 , rdorjevbum十万金刚）在著作中对上述师承关系提出了疑问，认为卓浦巴的弟子藏巴•结顿和顿•曲结僧格的承法弟子是欧巴尔；欧巴尔传梅顿贡波；梅顿传喇嘛尚，他传法师释迦沃，他们都是素尔家族成员。藏史记载，释迦沃曾得元朝皇帝敕封的“巴希”（法师）之号。《青史》说：“纳•多杰泽敦掘出阿奢黎白玛（即莲花生）所秘藏的长寿泉后，获得元世祖忽必烈派来宣旨钦差传来诏书中，称作等同皇帝之师，故立名巴西（即巴希）”。⒂按照《宁玛教派源流》的说法，释迦沃从后藏的金刚寿岩洞掘出金刚萨垛父母修行用的十三页经文，中间夹着一个青玉长寿水器，托元朝来使奉贡元世祖忽必烈，忽必烈从军费提取一部分奖赏西藏密咒师，并封给与帝师相等的“巴希”名号。实际上“巴希”是汉文“法师”的音译。

    又说，素尔•旺钦欧波传二子释迦贡和释迦沃；释迦沃传达纳都顿；达纳都顿传达•释迦贝；释迦贝传素尔•强巴僧格，他虽然只活了二十七年，但在大圆满幻变类法方面造诣颇深，随学弟子很多，其中比较突出的两位是雍敦巴•多杰奔和达纳•卓玛桑珠多杰。

    多杰奔，又名多杰贝(1280——1365，rdorjedpal金刚祥），系西藏冲堆人，族姓伦氏。他前后师事素尔•强巴僧格、布顿•仁青珠、噶玛巴•让雄多杰等人学习时轮教法、宁玛派大圆满经、幻、心三部密法口诀和噶举派的手印教授，著作甚丰。晚年，从措巴•曲隆巴受具足戒，取名“多杰奔”，讹音多杰贝。他长期在门隅的巴周、旁波日吾齐、惹都扎等地静修传教。《青史》记述：

    “从少年即有大聪慧，精通密法《秘密藏续》和显教《阿毗达摩杂集论》，树•绛巴僧格（即素尔•强巴僧格—笔者）去看巴释迦绷座前听受《阎摩法类》时，雍敦巴作仆役一同前去，与师共同精习，由此对《幻轮练修法》等极善巧而有大神力。雍敦巴少年时即由皇帝召到汉地，他常现舞蹈形态，当多数人民种稻季节发生大旱时，民众请求皇帝派来求雨师时，皇上派他去修法，他祈祷三宝而获得大降甘露，皇上大喜赏赐了许多财物。由此有大量财富而返回西藏，但对于相识和朋辈弟兄等，他一无所给，为母培福，在上师和僧众前供施诸资具。”⒃他在传讲经教，修证大圆满法的同时，兼学其它密法，“精于缘起法术，如阁卓河水将村落冲为多段时他使水不储留，手持红铁而不烧伤”。著名学者雅德班钦(1299——1378，gyagsdepanchen雅德班智达）被他的论著所折服，师徒十五人前往旁波日吾齐他修行的地方求教。

    继雍敦巴•多杰贝之后，宁玛派高僧中又一个得到元朝皇帝封常的人是达纳卓玛哇•桑珠多杰(gasanggrubrdorje秘成金刚），他是西藏达纳乃萨地方人，父亲是一位旧密咒师，曾师事强巴僧格，致力于对幻变法的研修，并且从伦涅察哇•索南贡波受幻化灌顶，在切玛僧格地方专修大圆满娘提法，成就极高。他抚养了素尔•释迦窘乃、邬巴隆巴喇嘛僧格两位素尔家族后人，对宏扬素尔传法做出了积极贡献，八十二岁时圆寂。他的弟子分为素尔系和子系，素尔一系是由素尔家族内部传承，第一个传承者是素尔•哈木释迦窘乃，他的父亲素尔•桑波贝(Zurbzangpodal)曾奉命进大都施法消除天灾，并于边疆地区传法，在大都皇宫建立密修院向皇帝传授九本尊和长寿灌顶，得到皇帝赏赐的银印、白银十三锭和绸缎等，和元朝统治者保持着密切关系。回藏后，他用这些财物整理刻印《秘密藏根本续》、《秘密道次第》、《九种口诀》等前弘期翻译的二十八部密典，布施僧众，资助修缮寺院。

    释迦窘乃(Shavkyavbyunggnas)自幼受家庭熏陶，五岁时在欢送父亲进京的宴会上讲解《秘密藏根本续》，表现出非凡的才能，使在场的人大为震惊。七岁时，从贡邦喇嘛受沙弥戒，开始掌管邬巴隆寺讲经院。后来，从法王索南扎巴受具足戒，更名释迦窘乃。

    释迦僧格是巴希释迦沃之子，他利用元朝皇帝赏赐的黄金、白银建造了内装大素尔法体的文殊金像，作为邬巴隆寺的主供佛像，并亲自主持讲经院和修行院，发展讲修事业。

    在学业方面，释迦僧格先后拜访萨桑洛嘉贝雍、桑珠多杰、萨迦派高僧和素尔家族的著名学者等卫藏地区的贤良大德学习因明三论，新旧密法口诀，特别是对《现观庄严论》、《入菩萨行论》、《时轮根本略续》、《遍作明王经》、《幻化道次第》、《秘密藏本续》及其释论研究颇深，成为素尔家族经集灌顶方面的中心人物。他从桑珠多杰学习集经灌顶教授时，把汉藏式服装、厨具、青棵五十驮等作为见面礼物和学费供献，为发展宁玛派教法做出了突出贡献。著作有《集经本尊阶位》等。上首弟子有桑结仁青和涅哇德勒等人。

    子嗣传承，肇始于卓玛哇•桑珠多杰之子桑结仁青坚参贝桑波(1350——1431，Sangsrgyasrmchenrgyalmtshandpalbzamgpo)。他生于后藏达纳的勒赛地方，出生那年父亲已经五十六岁。桑珠多杰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曾当着众人面说：“我的儿子将来能利益众生”。贝桑波年仅六岁已经熟习《秘密藏本续》，释迦窘乃非常自豪地说：“这是我上师之子”，“喜爱备至，竟忘所以，直至八岁仍常念于怀！一切小仪轨仍由其父善为教导”。因此，年满十四岁就能担任轨范师为他人传授灌顶，学到了家传幻变类法。这时，他向父亲提出了准备出家为僧，学习法相学和新译密法的想法，父亲以暂时不能出家为由给以拒绝。说：“我只有你一独子，待你娶妻生得一两个孩子后，才能出家”。⒄为了了却父亲的心愿，他二十四岁时娶妻生下六子二女，后又娶一妻生下一子。

    桑结仁青坚参贝桑波一直以居士身份在家修道，四十岁时撰写了《秘密藏本续广释》、《道相庄严广疏》、《忿怒现证广论》。五十六岁时，在群科邦正式出家受具足戒；七十岁时，摄收桂•益桑孜哇译师为徒，传授幻变息怒灌顶、幻化长寿灌顶、掘坑灌顶、长寿主灌顶、清净独火灌顶以及那布哇所传马头金刚随许法，月王母传随许法，萨迦派所传金刚橛忿怒灌顶随许法，心部十八种智慧技能灌顶，第一次把自己著的《秘密藏本续广释》和《道相注严广疏》向僧众讲解。另外，讲授了幻变类四十部经典的四十部释论、《集密密意经》、《集密密意本续遍集经》，努钦•桑结益希的《经释黑暗之甲》，《八十幻化》、《上师幻化》等，并且介绍了娘提红论四灌顶及迈隆巴的注释，大圆满阿热口诀。1421年，他七十二岁高龄时动身赴前藏，在贡索日地方的桑木旦林寺向阐化王扎巴坚参讲授《集经》灌顶和旧传密法。八十二岁时在后藏去世。

    《青史》认为，素尔传承从卓浦巴•释迦僧格诞生到桑结仁青坚参贝桑波逝世，历经四百六十三年，《宁玛教派源流》则统计为四百一十七年。笔者认为第二种比较合理。至此，宁玛派三素尔所传的大圆满集经和幻变两种密法传承关系已经趋于暗淡。究其原因，和元朝的灭亡，萨迦派的失势，明朝的兴起，帕竹地方政权的建立有密切关系。从文献记载看，素尔传法发展到十四世纪受到越来越多的噶举派僧人的重视。桂•循努贝(1392——1481)就是带头学习大圆满法的噶举派僧人之一，他早年从山南穷结的坚叶寺堪布受出家戒，在噶玛•德银协巴的严格指导下学习菩萨律仪和那饶六法。从阿阇黎森宝学习无上瑜伽密法，求得灌顶，译传《菩萨名相经》、《春明点》、《灌顶总示》和无喻护论师的《六支瑜伽根本疏》等。桑结仁青坚参贝桑波七十岁时，向他讲授幻变息怒灌顶、长寿灌顶、金刚地狱掘坑随许法，长寿主尊法、清净独火法、奈布巴所传马头金刚法、月王派传法、昆派所传金刚橛法和心部十八种中的智慧技能灌顶等前弘期译传的续部灌顶教授。根据所学密法，潜心钻研桑结仁青坚参贝桑波的《秘密藏本续广释》、《道相庄严广疏》，用梵藏两种文字写成的幻变四十论、《集经密意续》及其《本续遍集明经》，努钦•桑结益希的《集经释黑暗之甲》，《幻变八十颂》、《幻变四十颂》、《幻变上师颂》等；认真学习娘提根本灌顶四有戏论四无戏论灌顶教授，成就师迈隆多杰著的《上教授论》，阿热所传大圆满口诀教授，几乎读遍了当时流传的所有旧译密籍，成为宁玛派教法的积极传播者。

    十四世纪，西藏地方形势日趋紧张，以各大教派为代表的地方势力相互争夺权力，矛盾加剧。大师们各自为阵，展开佛法大辩论。循努贝不抱宗派偏见，摄集众家之长，形成了自己的治学风格和学术思想，他为噶玛•曲扎嘉措讲授过《菩萨三释》；为红帽派第四世活佛曲结扎巴传授具足戒和以幻变为主的新旧密法的灌顶教授、口诀。在他的影响下，红帽派第四世活佛、京俄仁波且、直贡素尔巴•仁青平措等噶举派一批高僧对宁玛派的大圆满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访师求学，取得了明显的成效。仁青平措传仁周尼达桑结；尼达桑结传次旺诺杰；次旺诺杰传子昆顿•班觉伦珠。昆顿的得意门徒素尔钦曲央仁周(1604——1669)是素尔钦循努顿珠之子，他从十二岁开始就跟随囊萨仁波且阿旺益希珠巴学习宁玛派的八大教授和空行娘提、伏藏等，随从弟子众多，其中主要弟子是第五世DL喇嘛洛桑嘉措。

    五世DL喇嘛落藻嘉措是宁玛派的积极支持者，他不仅自己修习宁玛派教法，还鼓励格鲁派其他僧人学习，创建了专门传授宁玛派教法的南杰盘德林寺，将噶玛噶举派在山南洛扎的拉隆寺改为宁玛派寺院。在他的支持下，“宁玛派在前藏的两个著名寺院敏珠林和多杰扎寺才有了显著的扩展”。⒅

    从卓浦巴•释迦僧格传出的另一系是从其弟子穷结嘉曼巴•桑结扎开始的，他是嘉曼达孜地方人，涅氏。年轻时赴后藏求学，从卓浦巴的弟子恰钦波的侄子听讲集经幻变法，同时向卓浦巴的另一大弟子娘纳多波及其弟子拉杰达僧格学习幻变法，回到原地后创建了多托梯寺。以后的传承是吉•曲杰僧格、曼隆巴•释迦欧、达波桑结贡拉哇。继承曲杰僧格法位的人是嘉•益希贡波。益希贡波之后依次是喇嘛次嘉哇、日顿巴•喜饶坚参、绛喀哇•索南桑波、扎西嘉措、廓诺•迅鲁伯。《宁玛教派源流》记载，道统传人有廓茹译师、玛尔巴多萨、桂译师等十七位译师；雅•多杰僧格等三十五位成就者；齐布巴等一百零八名瑜伽自在；尤•格涅多杰旺秋等五百多持伞者。

    大圆满康派，由遍照护所建，主要传讲《秘密藏本续》。阿阇黎尼沃僧格撰写的《秘密藏本续释》记述，阿阇黎遍照护在康区的邬都强钦寺译传《幻变秘密藏续》，后来以噶托寺为中心向周围地区发展。

    噶托寺，又作“迦妥寺”，或“噶陀寺”，早期宁玛派在康区的大寺院之一，由帕木竹巴的同母兄弟，卓浦巴的再传弟子噶当巴•德协希巴或喜饶僧格（1122——1192）所建，位于四川省甘孜州白玉县城北四十里处。早期重点传授藏顿所传集经和幻变法的灌顶教授，后来以传“南藏”为主，附带传讲素尔传《幻变秘密藏本续》方面的印、藏释论。由于寺院受到历代霭裕土司的支持，一直比较富有。

    喜饶僧格的法位继承人是藏顿巴（1186——1276）。以后的师承依次是强巴奔、索南奔巴、卫欧•益希奔（1245——1327)、绛曲贝哇、索南桑波（1294——1347）、贡噶奔巴（1355——？）、旺秋贝哇(1322——1385）、洛追僧格、绛曲洛追、绛曲坚参、益希坚参、喀哇噶尔波哇•索南嘉措、贡噶达哇等，他们既是大圆满法的传承人，又是噶托寺的住持。

    喜饶僧格的另外三位弟子喜饶坚参、喜饶贝哇、喜饶多杰以嘉摩擦瓦绒（大小金川一带）为据点开展宗教活动，承法弟子不断。

    珠察岗巴在喀哇噶尔波以上地区建寺一百零八座摄徒传教；咱德京俄南喀多杰建廓觉咱德寺，弟子仲•托杰益希、顿日旺觉在前藏传讲幻变法和大圆满其他密法，故称康区传规。正当卫藏地区宁玛派受到外部势力干涉，发展受挫之时，康区的宁玛派发展异常繁荣。

    又有以传授《集经》灌顶为主的“康派”，由遍照护传出，迄十四世纪由卓钦桑珠多杰传素尔央温巴•释迎窘乃姊妹。从素尔姆格敦奔起正式开始传承，她被尊为自性瑜伽母，年轻时感到人世间的众多痛苦和磨难，皈依佛门，先习显教教理，后修密法，由于理论功底扎实，实践修证颇验。晚年，她驻锡娘曼则嘉修行院静心修炼，向央温密修院的素尔顿•释迦协涅传授灌顶和法位。释迦协涅传给噶托寺的周沃曲奔；曲奔传授善知识贡却桑波；贡却桑波传噶托巴•穆顿多杰贝桑波，他以伦派所传的部分灌顶仪轨为基础，结合卓顿•贝丹扎所传的仪轨和幻变息怒灌顶、心部阿底瑜伽十八种教授，创立了“灌顶仪轨蜂蜜流水”法，传给达隆巴•多杰南结；多杰南结传穷仓巴•洛追贝丹；穷仓巴传邦顿•噶玛格茹；邦顿传密咒师贡桑班觉；贡桑班觉传程勒伦珠，他传达顿•曲杰丹增；达顿传掘藏师晋美多杰等。

    集经、幻变法注释教授传承，专门以注解集经和幻变类法而得名，起始于惹•喜饶欧（1177——1255）。他最初从惹顿赞波学习索波所传经、幻、心三类法；向拉泽玛贡巴求得觉派所传经、幻二类教授；从素尔曲巴•阿曲欧珠听讲素尔派所传经、幻教授。在素尔法统传人班玛贝尔、索•达玛僧格的指导下，钻研集经和幻变方面的其它典籍，撰写了《幻变基道果千节论》、《道庄严广释》。弟子尼木哇著作《秘密藏广释》、《道相庄严略释》等。

    除了上述几大传承，集经、幻变方面尚有由绒•曲结桑波传出的绒派等。

    总而言之，大圆满教法是藏传密法中传播历史最悠久的一种法，它从公元八世纪赤松德赞执政时期传入西藏，经过许多人的整理、阐释和发展，到了后弘期又经过绒•曲结桑波、三素尔和隆庆饶绛巴等人的全面修订，得到完善，几乎受到各派僧人的重视。十五世纪以后，虽然宁玛派发展出现了波折，然而大圆满法一直盛传不衰，格鲁派得势以后，在五世DL喇嘛洛桑嘉措，第斯桑结嘉措和郡王颇罗鼐等上层人物的大力支持下，新建和修缮了一批宁玛派重要寺院，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